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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郢的視線就從竹帛,一點點轉移到了身前的銅燈上,回想起那方布帛上的字句——二人第一回私下相見,是在東山,明生未跟去,第二回和第三回,是在深更的南宮,他這個不近身伺候申容的宦官,自當也不會知曉,若是不清楚,那倒也不必把他叫過來問話了。

很顯然,劉郢並不想這件事再被多一個人知道。

良久過後,他的眼神漸漸放空,就這麼看了那盞油燈許久。

太子干坐到幾時,海三也就陪到了幾時。

等聽到第三道更聲,這位主子才有了一點起身動靜,海三也沒有什麼困意,腦中的那根弦一直緊繃著,遂迅速招呼了人備輦,又往廊下服侍了太子穿上革履,就這麼一路平穩地入了北宮,直入了金陽殿的大院。

都到這會了,裡頭的人早就是睡下了,海三瞅了眼後院王良娣的屋子,本來儲妃懷有身孕,怕是不能服侍儲君,原本想著太子的步子會往後院幾間宮舍過去的,不想他只在大院的那棵老槐樹下站了一會,仍是往正殿的大門進去了。

也沒招呼人進去喚醒人,甚至連前堂的燈都沒點。

臥榻上的大宮女聽著動靜,掌燈前來查看,等認出人來,欲要磕頭,也被止住了。

木門輕輕合上,海三就守在廊下,元秀和茵梅已是到前堂跪下了。

六個月,若是太子起了興致,也不是不能服侍,估摸著要是注意著些,兩個大宮女還得進去幫忙。

但等了一會,也沒聽見裡頭有一丁點的動靜,元秀不禁稍稍偏頭,透過行障的一角,從木階打量上去,卻見帳中的儲妃都還沒醒來,窗牖前月色朦朧,素色紗幔後,太子爺就坐在榻邊,垂頭瞧著帳中躺下的人,一直沒有出聲。

元秀猛地一怔,收回了目光。

第160章 更怕自己會得過且過,就此將這件事揭過。

劉郢把手放到了申容的枕邊,指頭微微蜷曲,這一瞬,差一點就忍不住要喚醒她,可視線挪到她渾圓的腹部,終究還是把這衝動吞下了。

答案無非兩個,是與不是。

是,那就撤了這個太子妃的位置,他尚且可以留她一條性命,等生下了肚中的這個孩子,就禁足回申府去,不得再適,要為她的錯誤悔過到死。

不是,那解釋清楚裡頭所有的事,哪怕直接說是被冤枉的,他可以當做什麼事都不曾知道,繼續寵著她。

劉郢的手抬在半空之中,欲要撫上那張熟悉的面龐,可輕輕顫抖了一下,終究是不動聲色地收了回去。這一路過來他思忖了許多,又覺得無論是得了哪種答案都不好。

怕她坦然承認。

更怕她搪塞否認。

前幾年也就是在此處,申氏還和他說 :無論如何,他還有她。幾年夫妻下來,他早就習慣了二人的相處,習慣了身後還有這樣的一朵解語花——這樣一個不需要在意上下尊卑,看得透他內心,能準確無誤安撫去他焦躁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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