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容就放了手裡的棋子,翹首往廊邊望了會,「等我明日去了再提提看罷,母后既不想見你,明擺著就是知道你為何而去的,何苦上趕著給她添堵呢?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理,可不在自己眼前看到的事,總沒個著落一樣,誰又知道這申氏最後真會不會講呢?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又聽申容話峰一轉,似笑非笑,「誰也不是蠢笨之人,做了什麼,各自心裡就該有個數,妹妹你瞧,雪下得大了,待會回去可帶了蓑衣?」
這又是什麼意思?王慧捏住衣袖,沒琢磨得出來,但總覺得不對勁,遂拉出個極其牽強的笑來,「帶了傘,不怕的——」
她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申容的目光已經不留在她身上了,囁嚅著就立在原地,也還是不想輕易的走了。
茵梅和元秀在一旁領意得也快,大宮女做了這麼些年,就是主人不用示意,也該要懂得摸透心思的,這王夫人都纏了這麼久了,皇后就是不接話,那旁人就該登場了。
豈料她們還沒走得上去,阿勇倒是來得快,正趕著從迴廊那頭過來,「娘娘,廚廄長丞方才來請話,問午時您都想吃些什麼?炙肉,魚炙?還是泡瓜,米湯?」
「喲,都快到琢磨這個事的時候了,阿慧你宮裡也該預備著了罷。」申容一面說,一面吩咐上茵梅和元秀,「送送王夫人罷。」
兩個大宮女這才快步上來,就擋在了王夫人身前,「雪落得大了,王娘娘請。」
那後頭的皇后卻是一轉身,往屋內走過去了,方才那回話的阿勇就弓著身子跟在後頭,王慧瞥了眼前頭,又左右看了看擋著自己的人,才苦著了臉提裙離去。
前堂終於清淨一些,申容轉身回望過去,「今後她來,你們要知道找理由拒了。」
「是。」留在門邊的人吉和夫英立即應聲。
如今留著這個王慧坐上夫人的位置,不過因為劉郢的後宮空虛,她尚且需要一個正兒八經有位份的,替自己撐撐皇后賢良的名聲,不然從太子宮裡出來的人裡頭,都是些位低的宮人,傳出去難免要議論到她這個掌事的皇后頭上。劉郢已經冷落她了,她必須要更重視這些面子上的事。所以這個王慧,且先讓她呆一會罷。
那個磨人的大王氏趕開了就成。
想著,她方才凝視上還跟著自己的阿勇——帝國改朝換代,這座皇城裡最高興的人,不是登基的皇帝,也不是後宮的女主人申容,更不是那些為不用殉葬而慶幸的西宮奴才們。最高興的,只怕就是她眼前的這個黃門了。此人就宛如押對了寶一樣,如願到了新皇后身邊服侍,做了個有官銜的詹事,而叔衣瞧著他原本跟著去了壽昌宮,沒兩日又回了蘭房殿,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他自然要高興。
「吃點熱的吧,把爐子升上來,擺到抱廈炙上,一次弄完了再奉上來。」她輕聲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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