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其實也是為了留一個餘地,凡事都有個萬一,將來若不能成功,只希望許氏不必受他牽連。
沒成想這一番話,非但未能勸住許氏,倒是惹得她飲泣跑開,他心中愧疚,遂令人將她護送回國邸。
往後一連數日,他依舊待在京郊大營,布置著回朝時與益北部曲匯合的方案:途徑山野、走水路,避開所經郡國關卡。
等大營內的事定好,他時隔多日再入了宮。
當晚和那幾個老兵聊得很是暢快——這幾個人,到時候他也要想辦法一道帶走的。
到了時辰,就仍舊是往南宮去巡視了一圈,亥時末方才上了那座闕樓,他實在沒料到,這麼晚了,竟還會在此處遇到人。
牆角現出的那抹裙尾還有些眼熟,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遂熟練示退身後的禁軍。
「還是那晚的宮女嗎,如何又上來了?」他就佯裝著不知道來人的真實身份。
儘管心裡知道要避嫌、不能再產生瓜葛,可還是忍不住的留了下來——既然申氏還敢往此處來,就說明了她那日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
「你能聽我說說話嗎?」牆後的人說。
他笑了笑,熟練地在牆邊坐下了,表示同意。
「我那日回去後,思索了許久你的話。」
「如何?」他就問。
「我覺得你說的不錯,人各有各的活法,遵循內心也好,恨私心有所不盡也罷,總之不枉一世、不枉一世即可。」
看來是勸開了的,他欣然一笑,「你能如此想就好。」
「所以我想問問你——」申氏的聲音繃緊了,「你想如何活?」
他愣了愣,坦然回答,「我當是……戰死沙場罷。」
那聲音就緊接著說,「為何你不想著活下去?」
他的心中就如同面上一樣的笑了起來,每個上戰場的人,幾乎都會帶著必死的決心,既要做好成功的準備,也要做好失敗的準備,這一條命,可能隨時都會丟。
所以他只能這般回答,「若南邊戰成歸來,我就能活下去,若戰不成,戰死沙場又何妨?」
「你要隨益北王去興安?」牆後的人聲音裡帶著好奇。
他便依舊如實回答,「我就是益北王。」
叫申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好,以後為了與他避嫌,她這個深宮裡的太子妃,就不敢再這麼幾次三番地——深夜跑到南宮闕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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