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好奇:「你們家跨年一般都做什麼?」
宴青川半坐在沙發扶手上,長腿搭在一起,微微仰著頭看他:「也不幹什麼,就是大家一起吃頓飯,看看跨年晚會,聊聊天,困了就各自睡覺。」
很稀鬆平常,但他說得越普通,郁尋春越是難以想像。
每年年底的幾個月,在郁家,是最難捱的一段時間。
郁沛不會回家,大概率是和白月光在一起,席余馥會催他給郁沛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來,但郁沛通常都不會搭理他,沒有讓父親回家,席余馥會冷冷地看著他,說他連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別墅空曠又冰冷,他一個人坐在餐桌邊,眼睜睜看著一桌熱氣騰騰的菜逐漸冷卻。
即使很餓,沒有得到允許也不能吃。
等他受不了偷偷將米飯塞進嘴裡時,席余馥大多時候會披著一條羊毛披肩站在二樓俯視他,然後神色冷淡地問他琴練好了嗎?
後來白月光死了,郁池夏被接回家,郁沛開始時常回家吃飯了。
但在那張飯桌上,氣氛越是融洽,他受的罪就越多。
郁沛夸席余馥將池夏照顧得好,席余馥回頭質問他為什麼在餐桌上要冷著臉影響大家心情。
郁池夏每喊一聲爸爸,席余馥就要斥責他怎麼連討人歡心都不會。
郁尋春轉身走進廚房,問宴青川:「要喝水嗎?」
他蠻橫地切斷了過分陷入回憶和痛苦的自己。
「謝謝。」宴青川仍在客廳。
即熱飲水機滴滴響了兩聲,水柱打進馬克杯內。
郁尋春又忍不住問:「那你們,都會聊些什麼呢?」
將水杯遞給宴青川,他挨著他坐下,明明沙發空著,兩人卻偏偏擠在扶手上。
他問什麼,宴青川就答什麼:「什麼都聊,工作生活,我媽纏人的男朋友,我奶奶從老姐妹那裡聽來的八卦,還有我爺爺釣來魚。」
「那你呢?」
「我,」宴青川想了想,「今年大概會聊我撿來的小貓吧。」
「什麼時候?」
「嗯?」
「貓。」
宴青川捧著水杯轉頭:「有段時間了。」
郁尋春從沒聽他提起過,也沒見過:「養在哪裡的,公司嗎?」
宴青川輕輕撞了他一下:「不告訴你。」
「為什麼,這有什麼不能說的?」
「因為……你也有事情沒告訴我不是嗎?」宴青川唇角含笑,「我這人很小氣的,你有秘密,那我也要有。」
郁尋春沒說話了。
兩人都不說話了,時鐘走到後半夜,該睡覺了,但誰也沒動。
郁尋春杯中的水見了底。
「尋尋,」宴青川出聲,「不早了,睡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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