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作如墨的丫頭就要穩重多了,她不動神色地壓下腦袋,半蹲著挪到前頭來:「奴婢在。」
岑羨雲連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冷冰冰的問:「昨夜是誰守得夜?」
話已經到點明到這個份上,抵賴不承認已經沒有了意義,如墨俯首叩地,抖著聲音承認:「昨夜是奴婢守得夜,奴婢是個懶骨頭,又見陵游少爺徘徊在屋外,故而……故而生了歹念,叫陵游少爺守在外頭。」
一旁的嬤嬤聽聞此言氣極了,若不是顧及著小少爺在此,她非得上去抽死著丫頭不可!小少爺方才大病初醒,誰曉得病情會不會反覆,這丫頭竟然還敢躲懶!
岑羨雲沒多少情緒起伏,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磕在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音,他實在是疲憊,抬手撐著腦袋淡淡道:「你一人躲懶,竟然能叫的七八人都跟著離開,如墨,一年的功夫,竟然就叫你把院子裡的人摸得這麼熟了?」
此話一出,如墨顫抖的脊背停下,她驚愕的抬起頭,仿佛第一次看清這個看似慵懶,萬事不放心上的「小少爺」。
「拖到院子裡去,杖斃。」輕飄飄的話語好似他說的不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而是在輕聲感嘆今日天氣甚好,屋內的人都怔愣在原地,遲遲沒有動作,岑羨雲輕描淡寫地補充道,「下手莫要太狠,叫她能多挨寫時辰,好叫大家曉得背主是什麼下場。」
「小少爺……」嬤嬤大驚,張嘴就要解釋,她實在想不通一團和氣的小少爺怎會突然張口就是打打殺殺。她下意識地想要勸解,話不曾說出口,被兩個侍衛架住胳膊的如墨先嚷起來:
「我是大皇子的人,你不能殺我——」
恰巧,岑羨雲抬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王庭,前言王庭聽到了多少他並沒有把握,但如墨這句囂張的叫囂,他聽清了。
王庭的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他顧不得得體,衝進屋內,張嘴欲眼,卻又在全然陌生的小少爺面前不敢開口。
師承當世大儒袁老的小少爺又怎會真的是毫無威脅的小貓?猛獸輕易不曾妄動,一旦露出獠牙,勢必是要咬下一大塊肉來方得罷休!
「大皇子?」岑羨雲歪了歪頭,他的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病弱卻不掩風姿的臉龐一眼初看,溫潤柔和,但只有真的站在其身側,才曉得其中的可怖,「師兄,我朝何時……有了位大皇子?」
小少爺是頂頂富貴的人家的獨子,這下界人間,最為富貴的除了天家皇室,還能有誰?
當今皇家血脈凋敝,天子今歲四十有五,膝下不過小少爺一子,縱是體弱,恐難登大寶,卻也好生養著,以求轉機,又怎回在他不曾病逝前,貿然領養旁支血脈?
王庭冷汗直流,初見和藹的小少爺拿出了皇家的威嚴,他不敢借著「同門之誼」冒犯,躬身行禮:「是……靈風侯嫡長子,謝自渡。」
靈風侯一脈雖代代沉迷於修仙大道,但卻是實打實的皇室宗親,天子無後,選其子做國儲合乎宗族立法。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