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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簾掀開,景平和花信風師徒見面,同時一愣,彼此差異:你怎麼在這?

但二人誰也沒多閒話。

花信風向眾人行禮:「澤南軍駐邑長史花信風,給各位大夫問安,諸位舟車勞頓,本該修整,但軍中病況實在棘手,洛雨城主將和幾位軍醫都已染病,我略通醫術,又要防邊防生變,才從修竹城急趕過來,只比諸位早到個把時辰,望與諸位共渡難關。」

醫官們稍一合計,決定分散巡營,看過將士們的病況,再在這裡匯合。

賀景平專找重症,給一位高燒不退的百夫長施過針,盤算時間,差不多該與諸位大夫匯合。他淨手回身,見花信風不知何時來了,正在帳邊怔怔看他,奇道:「師父怎麼了?」

花信風沒答,笑著問:「怎麼樣,有何想法?」

景平左右看了看,示意師父借一步說話。

帳外無人處,他低聲問:「師父診過病患是否已有猜測?他們與太師叔一樣,身上是毒不是疫,對不對?」

花信風驚了一下,片刻未置是否地問:「什麼意思?」

「與太師叔一樣」是景平故意加的。

他借題發揮發問之後,見花信風閃瞬的錯愕,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錯——師父早知道太師叔身上是毒非病。

他不動聲色順著話題繼續道:「用毒高手毒量拿捏精巧,若中毒者未第一時間發現,臟器便會形成損傷,等到症狀顯露,那本就不多的毒早被代謝掉了,接手的醫者便很難分清損傷的緣由是傷累、疫病又或毒素了……此次疫病反撲,有沒有可能是毒呢?」

他看似在說軍中狀況,其實是在說李爻。

景平如今反思,李爻那毒並非是一次所中,更像是經年日久,一點點滲進肺腑,所以他在脈象上才看不出蹊蹺。

花信風當然明白,只是問:「依據呢?」

景平懂得輕重緩急,見師父不拾與李爻相關的茬兒,沒再糾纏,道:「首先,此次疫病正一夜之間,折損了半營的人,起勢太快,若是疫病傳染,總該有個幾日過程。其次,不符合病症反撲的病理。剛才我問過症狀較重的幾人,他們多是剛剛痊癒,又被感染,且病得更重。尋常疾病一旦痊癒,在短時間內即便二次染病,症狀也會輕很多。咱們營中恰恰相反。外行人看來是這疫病欺軟怕硬,可身為醫師,只要不是太傻,便會察覺這像是與上次不同的病源,專找上那些大病初癒身子還沒緩上來的人,而結合爆發周期推斷,這是毒非病。」

「將這幾日的司天記檔拿到偏帳去,」花信風向親衛道,「請諸位大夫來,再把火頭軍叫來。」

給整營的將士下毒途徑只有固定的幾種。

片刻不到,親衛拿了《司天錄》來,花信風細看過與眾醫師道:「疫病爆發那幾日風向不對,無論羯人還是胡哈,都不可能借風放毒。」

話說到這,火頭軍管事也來了。

他是個聰明人,不等花信風問,便呈上這些天的炊事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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