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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深的委屈,才讓你緘口不言,隻字不肯提……」

景平依舊抱著他。

聲音也很輕,沒有責備之意,音色里只有分不出是乾澀還是哽咽的啞,貼著李爻的耳朵,往他腦袋裡鑽。

李爻瞬間明白了景平的邏輯——若是尋常中毒犯險,何必隱瞞。

那「委屈」二字像一記醒神鈴,敲得李爻心裡激靈,他深埋心底的憋屈,居然被景平一語道破。

再這麼下去這孩子很快會猜到因果。

他在景平懷裡眼珠一轉,拍著他後背道:「那毒不好醫,有聖手說沒得解,但也死不了,你待我從來寸草春暉,我不想讓你解一道沒答案的謎題……」

可這現編的說辭是不大靈光的。

景平顯然沒得幾分安撫,手臂微顫,放開李爻直了身子,只是看著他,表情像要哭了。

又要鬧哪出?

李爻在景平的連串操作下,已經變成了一條灶門前的燒火棍子——實在焦頭爛額。

他還沒從對方過於濃烈的情愫里緩過來,便見景平在他面前蹲下了,拉起他一直手,無言地貼在自己額頭上,合了眼睛。

李爻心裡的萬千納悶頓時被這近乎虔誠、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繾綣的動作驚得揭竿而起,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把腦袋裡僅存的理智徹底攪成一團糊塗。

李爻下意識把手往回抽。

他一動,景平禁錮得更緊了:「我再看看你的脈象。」說罷,他就著蹲跪的姿勢,搭上李爻手腕。

這般接二連三,李爻再如何拿他當小孩,心裡也隱約冒出個猜測,不得實證,先把自己嚇得五內不暢。他第一次在賀景平面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要不是有統帥三軍的氣度,壓得住茬子,非得立刻找個藉口落荒而逃。

他正面不改色地屁股底下長刺,門外衛官報:「統帥,楊統領和衛將軍來了。」

「快請!」李爻高聲應答,從沒覺得這倆貨這麼親切。

楊徐掀簾進來,見景平正給李爻診脈,問道:「相爺身子不爽嗎?」

「啊……」李爻收回手,示意景平起來,「許是吃壞了東西,肚子不太舒服。」

衛滿納悶:「不是,昨兒到現在,您吃啥了?」

他正色向景平道:「小賀大夫快給好好看看,他半口西北風都沒來及喝,肚子不舒服肯定不是吃壞了東西。」

李爻擺手,搶話道:「那就是餓的,不必大驚小怪,反正肯定不能是有喜了。」

話出口,即刻後悔。

因為景平看他的眼神更怪了,似有對他口無遮攔的無奈放任、還有對他身體心照不宣的心疼,綜合而論怎麼看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寵?

不對不對!李爻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這個猜測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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