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不動聲色地起身出門,強壓著怒氣:本就是莫須有的栽贓,若真的信他重他, 多「偏愛」幾分才是給他效忠的底氣。
同時,他心裡也有隱憂, 皇上所謂的帝王心術和制衡之意暫且不提,整件事分明是有人刻意挑唆,是用他的身世和李爻的家事給皇上種心病。
疑心生暗鬼, 有朝一日變成心魔, 是又要鬧得無日安寧。
他心思不在, 胡亂溜達, 走到後院越想越氣, 胸腹間像堵著一團火藥, 無處發泄, 狠狠一拳打在院牆上。
隨著「咚」一聲悶響,疼痛從拳面攀附到手臂, 傳至大腦。
灰暗的牆上瞬間染了血痕。
疼一下,倒是讓景平回了神,他頗為自責地想:賀景平你在幹什麼?難道下值這樣回家去,還要叫他安慰你、擔心你不成?
別看景平沒有七大姑八大姨,又總是惜字如金,其實挺通人情世故的。他知道,現在心裡有天大的火氣都得趕快化解掉,萬不能當著李爻的面痛罵皇上。
他突然自豪地想:我若是姑娘,能嫁給他,必然是讓他家和萬事興的好媳婦。
他心不在焉一整天,努力收斂心思,依舊惦記李爻受了好大的委屈,難受犯了沒有。
好不容易捱到下值,恨不能肋生雙翼飛回相府去。
他心裡越急,便越是告誡自己冷靜。
於是小賀大夫壓著脾氣,如常與諸位大夫告別,平淡著心境往相府走。
傍晚正是市集熱鬧時,他見枇杷新鮮買了些帶上。
跨步進府門,滾蛋迎出來了。
狗子依舊是快樂的傻狗,在景平看來,滾蛋能投胎做李爻身邊的狗,上輩子是攢足狗德的,或許拯救過世界。
他揉著狗腦袋問:「太師叔呢?」
滾蛋圍他轉幾圈,搖著尾巴往書房方向去,跑出幾步又回來,示意人在那邊。
孫伯也迎出來了。他見景平回來,臉上現出絲憂慮,湊過來低聲道:「公子,相爺今兒有點怪。」
「怎麼怪?他回來之後說什麼了?」景平問。
孫伯搖頭:「什麼都沒說,進門還是樂呵呵的,但早巴巴兒喝過碗粥,說晚飯不吃了,一頭悶進書房不讓打擾,現在也沒出來……」
景平緩聲道:「不礙的,我知道什麼事,一會兒我去看他,您放心吧。」
言罷,他奔廚房去了。
相府的廚子見是他來,熱情道:「公子想吃什麼,知會一聲就行了。」
景平提摟起剛買的枇杷:「太師叔說不吃晚飯,我燉點湯給他喝,」他在廚房環視一圈,見稀粥、餡餅是現成的,又道,「不用幫忙,二位大哥歇著去吧。」
他把人打發走,自己擇了塊新鮮裡脊,精心洗淨切好,將枇杷、百合、川貝和肉一同置在燉盅里,隔水蒸了道湯。
等火的功夫,三兩口吃掉個餡餅,算把晚飯解決了。
天色暗了,房檐邊角還染著片點餘暉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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