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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當然不是脾胃不合。

他從師門回來便一直以身試毒,已經按照蕭百興給的藥基結合對應症狀調配出數十種毒藥方子。

他懂醫,素來謹慎,用毒之前先以針灸護住經脈五臟,所下之毒也不深,是以兩三個月過去,沒有大風險。

可即便如此,毒藥侵體,不適總是有的。

今日他拿捏藥量出了紕漏,從早上便難受得要掛相了。他趁著中午,尋無人之處用銀針逼過一次毒,不想毒被刺激,反應更為劇烈,下午整個人都虛脫了,快傍晚時才緩上半條命。

他身上難受是小,最要命的是心裡:晏初他……已經承受毒傷多少年了呢?他是難受到習以為常,才整日雲淡風輕啊。

好心疼。

他發瘋發狂地想即刻見到人,把對方抱進懷裡,又克制地告訴自己不能這樣。

景平冒著風雪往回走,想讓自己的衝動被冰雪滅去。

他是全沒想到李爻會來迎他。

門「咔噠」一聲響,李爻進屋,景平即刻給他露出個笑容。

李爻陰沉著臉:「笑什麼笑,你到底怎麼回事?」

他心裡還是不踏實。

景平難得嘟嘟囔囔地發牢騷:「真的沒事。嘖,說沒事,你又不信,要不你想讓我說什麼?你告訴我,我說給你聽。」

嘿……

李爻指他:要不是看你不好受,我早大巴掌扇你了。

臭小子。

可他板臉不到片刻,自己先繃不住,又軟了神色。

景平更樂了,他因為身體不好得以在李爻面前作威作福,甚是得意。他的人生甚至開啟了新的大門——早知道他吃軟不吃硬,怎麼早沒發現耍賴蠻纏好使呢?

這麼想著,他從懷裡摸出針囊,微皺眉頭:「太師叔,我要行針,都是我能夠到的地方,但你得幫我撐著衣服。」

這時候李爻果然有求必應。

房間裡火生得旺,景平整身寒潮衣裳換下,只穿著單衣。

李爻以為他要把衣裳全解開,把火燒得更旺了,通好煙道,又檢查過本就關緊的門窗,才回到景平面前,擼袖子:「怎麼弄,撐哪裡?」

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逗得景平「噗嗤」笑了:「太師叔不必這麼緊張。」

而後,景平把自己領口鬆開些,一把頭髮熟練地挽起來,隨意拎起根簪子盤上。

平時,景平也束髮髻,但都規規整整的,而今他好大一把頭髮鬆散一挽,幾捋碎發還垂落著,掃在頸邊,墨黑一描襯得他脖頸潤白,那線條流暢得讓人忍不住想描摹輪廓。

又寬又松的領口裡,隱匿著不可言傳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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