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一癟嘴:耳朵讓你閃瘸了。
當年信安城慘事, 是黃驍將軍最先趕去維/穩的。
楊徐一番折騰,得出這麼個結論。所謂「沒什麼突破」乍聽讓人泄氣,仔細想想也有點意思。
「怎麼個沒突破法?」李爻問。
李爻初讓楊徐查黃驍至今, 已經半年了。
楊大人在內侍庭有年頭了, 手段不少, 私以為最多半個月便能給李爻答覆, 誰知, 啃上塊硬骨頭。
他先依著官面檔案記錄查, 發現黃驍這人無功無過, 更不結黨,他像純是運氣好, 一路晉升,每次到任滿,同期便沒有比他更有資歷的人。
楊徐覺得這不對勁,守尉以下是地域內輪任,無人出其右,尚能說得通,可再往上便是南晉疆域五十一州同拔能者,怎麼就他最能耐了?
要知道,有的官員盼升遷機會,一等便是十幾年。
楊徐不甘心,找吏部、兵部管任遷的官員私下打聽。得知黃驍的任狀一直走得是正規遞呈流程,更甚,次次是他自己往上遞,連個舉薦人都沒有。實在整不明白這人是司祿星運過於旺盛,還是在楊徐接觸不到的上層關係里暗藏乾坤。
李爻聽完,篤信答案是後者——這黃將軍儼然是另一個范洪。
他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操縱事情變化,無痕無跡。
「我知道了,」李爻聽他說事的功夫,早點也吃好了,一抹嘴,「差不多了,咱們出發吧。」
這日晌午,騎軍大隊行至廿家關口。
隔著好遠,李爻便見官道旁有道熟悉的身影——景平果然早巴巴兒在這等他呢。
年輕人少有地披了襲領口風毛很長的斗篷,他騎在馬上,沒有刻意繃直腰背,卻在不經意間給人一種青松翠柏立於風霜的不屈強韌。
李爻輕夾馬腹,神駿陡然揚蹄如離弦之箭,眨眼的功夫跑至景平近前。
「等了多久,冷不冷?」李爻見他半邊臉頰給吹得發紅。
景平一時沒答,在冷風裡定定地看著李爻,扎心的猜測立時沸騰起來。依著李爻慣有的表現看,他定是知道自己身上毒傷的原委。
景平衝動想問「是不是先帝害你」,但百感交集已被西北風吹得潰退搖晃。
他的心冷颼颼的,只剩下心頭滅不去的、對李爻的記掛熾烈如初。
這抹熾烈告訴他,問這句話沒有意義。
至少現在沒有。
即便真相如他所斷,李爻的行為已經給出了一個更遂迷的答案——是先帝又如何呢?
那人心裡或許有怨,但相比之下,李爻心裡有一道更深切刻骨的情愫,凌駕於怨憤之上,讓他忽視自己的委屈和恨,回到都城鄴陽,幫趙氏家族守護山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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