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快來!」
李爻向門外大喊,抬手壓景平的傷口。可那鮮血根本停不住,汩汩地從他指縫裡往外撲。
景平往溫暖里緊貼,抬眼看人,眼神疲憊卻清明柔和:「別慌,我不就是大夫嗎……」他拍著李爻,示意對方把手拿開,捻起銀針,在自己傷口周圍紮下。
「沒事……」景平眼神發散,撐著力氣落下最後一針,「沒事了……你別怕。」
他見李爻嘴唇給咬破了,眼睛裡划過一絲傷懷,想幫對方擦掉殘血,但手只來得及碰到李爻的嘴角便沒了力氣,身子一歪,暈在李爻懷裡,嘴角帶著讓李爻暫無暇多想的淺笑。
李爻心亂如麻,彎腰將他抱起來,挪到床上:他跟我說「別怕」,多少年沒人對我說過這兩個字了……
片刻,驛館的大夫先來了。
消息緊跟著傳到宮裡,閣邏玉帶著御醫也來了。
幾位大夫診了又診,確定景平沒有性命危險,一通馬屁說賀大夫年紀輕輕醫術高明,止血針下得非常得宜。
李爻冷著臉,氣場低得嚇人,怒道:「他分明是中了媚藥,要放血壓製藥性!」
大夫們唯唯諾諾不敢冒然對答,相視看看,有位白鬍子老大夫持著不大標準的漢話道:「王爺且莫動怒,賀大人體內確有媚藥,但藥量不重,他這般……更不是媚藥所致。」
「何意?」李爻問。
「王爺請過來看。」老大夫引著李爻到景平床邊,將景平胸前衣襟解開。
年輕人胸前好幾處細小的出血點。那老大夫又到桌前拿起被帕子包住的一小撮東西遞給李爻——那是好幾根寸長的銀針,每支針都頂著個圓帽,像小釘子。
「老夫聽說中原針灸術神奇,賀大人應該是將銀針埋於穴位里,剛才取下的。」
慌亂中,李爻確實見景平衣襟里似有東西:「他為何這樣做?」
老大夫答道:「老夫查驗賀大夫身體,發現他……體內似乎有毒,」老頭兒捋著鬍子,「非是老夫托大,論到毒理,老夫略有見地,可賀大夫體內的毒量很妙,若非他將阻礙毒性蔓延的銀針下了,我也是察覺不出的。」
「有毒!?什麼毒?」
李爻頭皮發炸。他心思陡轉,依著景平待他身體的上心程度,瞬間猜到端倪。
「這該是賀大夫自發的行為,不如王爺等他醒了,自己問問。」
李爻冷聲道:「即便毒是他自行下的,難道媚藥也是麼?」
老大夫無言以對,低頭打蔫兒。
閣邏玉上前一步道:「王爺跟賀大夫先行休息,媚藥的事我有猜測,待到查實,定給王爺答覆。」
也只好如此。
眾人散了開去,李爻心亂,把要守夜的小龐遣出去,獨自留下,坐在景平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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