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爻不能讓對方知道景平是要為他解毒。
另外, 那叫阿芊的丫頭八成也不是善茬,她帶著種不自知的邪氣,她或許不是心懷極惡之念, 但做出來的事, 於對方卻傷害不淺。
李爻趕著姑娘找景平前,好一番囑咐,苦口婆心地從家國利益到個人安危,順便再次跟他說不要以身試毒, 簡直要把景平耳朵磨出繭子了。
景平頭回覺得太師叔絮叨,可又犯賤地巴望人家多絮叨一會兒。好像對方拿個木魚來念經, 都像天外仙音。
他想笑:從前聽話本里講到這樣的人,我還笑話人家瘋了呢,何曾想到我也有這麼一天?
李爻說了半天, 見對方眼角含笑、態度倍兒好地聽著, 聽完卻不表態, 暗罵這小混蛋「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大法又精進了, 遂在他肩上一拍:「說半天, 你聽懂了沒有!」
景平樂呵著道:「試毒一事沒商量。其它的全都聽懂了, 你幫你那山炮皇上安穩社稷最重要。」
李爻一愣, 鼻息略重地呼出口氣。
景平向來對趙晟有敵意,好不容易平復些, 怕是因為前陣子變相禁足那事,又讓敵意復燃了。
李爻有心勸他,搜腸刮肚片刻,覺得從哪方面勸都不合適,只得道:「知道就好。」
景平話出口既後悔,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只來得及說一句「我不是沖你」,門便被敲響了。
是阿芊來了。
她拎著分格的藥匣,手上抱了一大摞醫書,看來是要好好跟景平盤道的。
李爻識趣但不算特別識趣,他沒出去,只是坐得遠遠的。
阿芊倒沒說什麼。
可李爻終歸是心有防備,憂心源於隔行如隔山——他把阿芊想像的太厲害了。
但凡那二人討論到他身上顯現的症狀,比如肺弱、心口疼、手腳尖發冷、身子麻痹,他就擔心被阿芊看出端倪,總下意識打岔。
兩次三番,景平先急了,笑著把他「轟」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月上枝頭,景平虛著步子來敲李爻房門,知道他記掛著,是來跟他匯報情況的。
「阿芊姑娘的太婆醫術高明。」景平進門來這麼一句。
李爻笑道:「人外有人嘛。」
景平苦笑了下:「可那老太太痴心醫術,十多年沒回來過了,她家裡的醫術傳承也零散。」
李爻剛想說「那就算了,不強求」,便聽景平繼續道:「她手上有你所中之毒的百餘種配方比例,是她太婆留下來的,與我試出的結論確有重疊,很有參考價值。你放心吧,我沒跟她提過你的症狀,她不知道我是要為你解毒。」
景平說完,跟李爻大眼瞪小眼對視片刻,生怕李爻又要跟他糾纏試毒這事,不等對方開口,扔下一句「好好休息」,扭臉跑了。
李爻想追去看他的傷,不經意間想起對方意亂情迷時的吻——太熾烈了,像把驕陽火,烤得他外焦里嫩,讓他這厚臉皮的老紈絝遲疑了腳步。
罷了,他想。
看他蹽得這麼快,該是好多了,放他一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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