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初時沒想明白,象姑館不都是男的麼?怎麼還來了姑娘……
跟著,他便想起了纓姝——纓姝當時二十來歲了,是用藥抑制了男性特徵。
他展眸看眼前幾個做女子模樣的,年紀多是十幾歲,便明白了這是象姑館子攬客的手段,讓未長成的小少年扮作姑娘陪酒賣笑,甚至還得陪客人做些更加齷齪的事情。
他沒動聲色,懷袖雅物從袖中抽出來,心裡念著李爻在江南與他初見時的浪蕩模樣,將摺扇一展,大冬天裝模作樣地輕打起扇來。
松釵預料之外,這人剛剛分明喝水都拘謹,怎麼眨眼功夫打通任督二脈了,難不成這才是本色?
「這都是我相熟喝茶喝酒的朋友們,」松釵向景平道,「有能入眼的嗎?」
景平展眸看眾人,目光所至之處便有討好的笑容回饋。他還記得李爻曾說「如果能有別的出路,沒人願意陪笑賣唱」,不由得心下嘆惋。
依著松釵的囑咐,只是笑了沒吱聲。
松釵俊眉一揚,向掌事的問道:「不揚公子呢?只他拿得出手,怎地不見人?」
掌事的一聽「咳」了聲:「秦公子有日子沒來所以不知道,」他壓低了嗓音,「不揚認了太守胡大人做書法師父,時不常住去太守府上了。」
松釵聽他說到一半時,臉色便沉了,待他說完嗤笑出聲:「現在他人呢?」
掌事的道:「前天去了太守府,還沒回來呢。」
松釵起身走到案台旁。
這屋裡琴棋詩書俱全,他往案旁走,便有極長眼力價兒的小倌幫著研墨。
松釵提筆刷點成書,寥寥幾句,寫了封信塞進信封,遞給掌事的:「你去交給他,來不來由他,但他甚至是太守大人的前程,可能也就在這封信里了。」
掌事的見他說得鄭重,不敢耽誤,著人送信去了。
與此同時,太守胡曉正在書房裡轉悠,像頭困在籠子裡抓狂的驢。
「師父,您看我這幅字寫得如何?」案台邊的年輕人撂筆,將字帖吹乾提起來,卻見胡曉沒反應,奇道,「師父,怎麼了,剛才回來就愁眉不展的?」他從筆架上拎起支幹毛筆,走到胡曉身邊,用筆尖在對方耳廓里兜了一圈。
胡曉登時給他鬧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抓住他的手腕,嗔笑道:「別鬧,從前覺得你端和,私下這麼調皮。」
那年輕人將筆翻了個花,又去捋胡曉編了小辮的鬍子:「那你跟我說說,愁什麼?」
胡曉長嘆一聲,拉著他到窗邊羅漢榻上坐下,摟了人:「越王殿下去都城已經月余了,說好無論事成與否都會發信回來,可眼下信沒等來,倒是把康南王等來了,李爻這人……我暫不知道該如何相與,更不知道是不是越王出事了,皇上察覺到了什麼,才派李爻來,他來得太突然怕不是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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