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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釵見他面露疑色,笑道:「我的狀況比較複雜,往後若得空,再說予你聽。」她將小瓶子拿到景平面前,拔開蓋子湊到他鼻尖下。

景平知道有些解藥不需口服,遂深吸一口氣。

……

我滴個天媽嘞!

這一鼻子下去,景平仿佛一腦袋扎進陳壇糞坑,且那坑裡還混合了酸餿之氣。

他抬手掐鼻子,眼看臉綠,是要吐了。

就連李爻都從一旁蹦起來躲好遠,罵道:「這是解藥嗎?這是毒藥吧!」

話音落,見松釵眉眼含笑,看著二人——景平在不經意間好了很多。

那股直衝頂梁門的臭氣似乎把他身上的酸酥之感一錘子敲破,現在他只覺得無力,已經沒有拎不起個兒的癱軟之感了。

李爻見之放心,笑著柔聲對景平道:「那你再歇會兒,我去會會那倆貨。」

天氣還冷,李爻回自己房間換了身衣裳。

一身暗灰色袍子,袍角卷了金線,外氅領口一圈風毛,襯得他膚色發慘,但他自帶著股世家公子的矜貴,穿戰甲時能掩去,換上貴士衣裳,頓時全顯露出來了。

驛館是個六進院子,李爻和景平住在第三進,那倆牽機處的探子被帶去了六進院的空屋。

屋門口,內侍庭和避役司都有人在,見他來了紛紛行禮。

「怎麼樣?」

一個避役道:「院子周圍埋伏了二十五人,全部當場被俘,只是有三人自裁了,春衫桂水閣那邊有兄弟盯著,只待您下令收網。」

「裡面審得如何?」

避役搖頭道:「屬下在門外聽著,似是不大順利。」

李爻推門而入。

屋裡,漢子和老嫗被捆著,衛滿正在要解藥。

但他是鐵骨錚錚的將軍,刑訊之事過於磊落了,將那漢子抽了一頓鞭子,全無收效,自己反而氣得要死。

楊徐在邊上看著,似笑不笑也不插嘴。

李爻看就明白了,這倆貨八成是打了什麼賭,正逗悶子呢。

但他現在沒心情耗了。

進門止住眾人行禮,徑直向那老嫗去了:「阿婆好手段,本王差點交代在你手上了。」

老嫗一臉兇相,見李爻好好的,耷拉的眼角抽了抽,她臉上被松釵整出好些傷,頭髮亂了,頂著張六月遭霜的黃瓜臉,很是喪氣。

她不說話。

李爻冷冷一笑:「本王好歹是郡王,一國右相,若過於苛待老婦,傳出去不好聽,」他目光看向那漢子,「待他就不一樣了。想來母子連心,母債子償也是應該。這樣吧……我問你問題,你答得好便罷,答不好,我斷他左腳,再不好,我斷他右腳,反正他就算沒了雙腳,也可以跟你一樣,裝一雙會爆炸的木頭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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