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行雲流水,一套操作下來未耽誤半刻時間。
他回手拔起李爻釘在桌上的匕首,轉向漢子,一刀劃在對方手背上。
隨著刀鋒破皮,漢子「嘶」地一聲輕呼,皺了眉頭。
老嫗第一個又驚又喜:「阿大!」
兒子的細微變化逃不過她的眼——這孩子腿斷了都不會疼的,如今被劃一刀,怎麼會抽冷氣!
漢子似乎還埋在詫異里,怔怔地看著手背上滲出的血,不說話。
「五弊散,」景平沉著臉,「五弊散的某些配方中毒到一定程度會阻礙痛覺傳感,牽機處以毒控制你們,你需按時服藥壓制,否則最終會變成五感喪失的活屍,所以牽機處極少出現叛徒,我說得對麼?」
而且,羯人奸詐,生怕牽機處眾人團結起來,將許多人不夠量的解藥積攢給一個人,是以給不同人用不同配方的毒。
「賀公子!」老嫗眼中驚現了希望,「賀公子一眼看出關鍵!你能醫治對不對!只要你能醫他,老婆子什麼都告訴你!剛剛待你失禮,我隨你處置,求你救救他……你一定是高手!」
景平看著她,眼神很複雜——「娘親」這個詞已經離他太遠了,卻在此刻被這醜陋老婦喚回了幾近遺忘的熟悉感。
漢子搶道:「老太婆你別被他騙了,五弊散的方子千萬種,號稱無方無解,他怎可能一下就知道精確的藥方,定是用歪門邪道的法兒,暫時喚醒我的感覺,別上當!」
景平嘴角難得彎了一下,是個無奈的笑。
他似有似無地瞄一眼李爻,對那漢子道:「你中這毒時,最初是頭頂發脹,輕微頭痛,在一段時間內眩暈噁心,待到這些症狀都褪去,便漸漸地痛覺也沒了。我說得對嗎?」
漢子不說話了。
老嫗被綁在椅子上坐著,她跪不下去,卻激動無比,拼命向景平點頭哈腰:「求公子你救他!你能說出症狀,必然是真的能解毒!求求你……」
景平動容於這位母親的懇求,不想再看對方這般,淡聲道:「可以,但你要據實回答問題。」
「你為何對牽機處的毒藥這般了解?」漢子防備心極重。
景平退到李爻身後站好,冷臉甩下一句:「路擺在這了,愛走不走。」
李爻當然知道景平一句道出關鍵的原因,但現在人多雜亂,多濃的柔情也要掩了去。他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音量在景平耳邊道:「你剛解毒,去坐一會兒,或者……」
他有心把景平支出去,不讓他聽接下來的問答,依著李爻查到的已知,當年景平父母被殺的真相必不簡單。
景平不待他說完,在他手腕上極輕地一握,指尖拂過手背須臾即離,帶著禁忌的溫存。
「我不會糟蹋你的心血。」景平道。
他聲音太低沉了,李爻確實沒聽清,想再問,景平已經在一旁坐下,安穩如泰山,愚公來了都不好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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