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見的窘態逗得景平笑了:「有什麼話你說便是了。」
李爻舔了舔嘴唇,道:「上次我身子發麻,你幫我行針之後好得很快,我此去鄯庸關,得防著萬一,若是……」他輕咳一聲,「你教我個救急的法兒唄?」
「這次的隨隊軍醫是梁大夫,應急之法我昨日已經教給他了。」
景平說完,又自尋思:但戰事焦灼,依著他的性子,不一定能聽軍醫安排,且傷患眾多,軍醫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顧及他。
果然,李爻感念景平安排事情妥帖之餘,放軟了口吻磨他道:「總得防著萬一嘛,要是我上了戰場一激動,突然麻了……」
「別瞎說!」
景平打斷後話——李爻百無禁忌,眼看什麼為國捐軀、英勇就義都要出來了。
他無奈地深吸一口氣,從懷裡摸出個袖珍針囊展開,裡面是幾十根寸長的、帶有圓帽頭的銀針。
是景平用來埋針在穴道里的那種。
「你認識穴位嗎?」景平問。
「大穴都認得,其它的……能認個大概吧。」
景平點頭:「那我來說幾個,你記下,若是……覺得不妙,」他抿了一下嘴唇,「就在這幾處穴道將針埋下去,無力之感即刻便能去七八分,但緩解麻木卻需要時間,所以……若是臨陣,你須得防備自己受了傷不知道。」
「這針灸有什麼手法麼?我看你每次都是懸針入穴。」李爻認清穴位當場實踐,極其果決地給自己來了一針——也不怕把自己扎癱了。
他有打暗器的手法底子,乍看挺能唬一氣的。
景平給自己下針雖然不當回事,但看李爻這般,心裡莫名不是滋味。
銀針破皮,李爻輕抽一口氣:「哎喲,你別說!神清氣爽啊,半個身子都輕鬆了。這玩意沒事就這麼扎著行嗎,多久不拔出來我會變?」
景平實在不知說他什麼好,皺眉隨著他笑,臉色太違和:「你是受虐狂麼,扎針覺得爽?」
「真的!剛才渾身僵硬,一針下去脈絡就通了!」李爻眼珠一轉,「神醫,要不你再給我來幾針,估計我今兒晚上睡覺都香。」
見過怕扎針的,沒見過上趕著挨扎的。
但景平拗不過他,將他手臂里的針起下來,卷進針囊讓他收好,又拿了尋常的銀針來,「毒擁於你經脈間,你確實更容易乏累,隨行的梁大夫針灸技術不錯的,你若是過於乏累了,就找他給你行針,血脈得以疏通,對身體有好處。
景平第一次在李爻背上落針,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看到對方身上交錯的舊傷疤。
觸目驚心,把他隔著衣衫看李爻腰身時,心裡燒起的旖旎滅得什麼都不剩。
他只想用最溫柔得力道撫摸過每條傷痕,恨不得它們從沒出現在這副軀體上。
李爻血脈通了,趴在景平床上披了薄單子,把臉埋在手臂間,合著眼睛。
那模樣懶洋洋的,乖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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