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要求提得直來直去,他沒工夫繞彎子。
陽劍王聽罷,頓挫瞬間,問道:「你擅借他國兵力,事敗極有可能沒命,事成也會遭國君猜忌,沒想過嗎?」
景平彎了嘴角:「這是後話,我只知若是借不到助力,鄯州淪陷,於我晉與王上都不是好事。」
陽劍王又問:「若此事能成,你如何謝我?」
景平垂眸思慮片刻:「陽劍財富頗豐,只是礙於國土和地勢,才如蛟龍困淺灣,今後若能將南詔諸國統一而治,豈不是好嗎?」
「你不怕陽劍壯大,與南晉為敵麼?」陽劍王也問得直接。
景平突然「哈哈」笑了。
他很少笑,更少這般放聲笑,今時驀地縱情,陽劍王一怔,從這年輕人身上看出些桀驁來。
片刻,景平止住笑聲,穩聲道:「一口吃個胖子會被撐死的道理王上比我明白,更何況面還沒和呢,哪兒來得屜上的包子?再者,王上言之狀況實在是我皇陛下該憂心算計之事,我只管解我太師叔眼下危機。往後若真有那日,我便帶著太師叔隱退山河,你與趙家打到天上去也是你們的事。」
陽劍王笑了,他覺得微妙,這恐怕是賀景平的真心話,只是……晏初知道嗎?
眼前這小子看上去冷得平靜,其實……有點瘋。
瘋得挺有意思。
陽劍國土面積不大,人不太多。王上借兵兩萬,由王女閣邏玉親領,前去鄯州援助晉軍。
兵出奇襲,沒有國書,更無與擱古的檄文。是以這援軍一路做賊似的,不張旗,繞小路,打眼根本看不出是哪方隊伍,日夜兼程地往鄯州邊境趕過去。
鄯庸關外的擱古軍雖多,好在鄯州邊境離信安城不遠,景平對地勢熟悉,專挑山路,成功繞過了擱古軍防,眼看再過一座小山,便能側向穿入兩軍對壘之境。
此時離目的地還余幾十里,景平抬眼看天,盤算抵達時間,隱約看見鄯庸關的天空染著一層髒粉色,頓時知道出事了!
他低聲問楊徐:「楊大哥,陸大人最近有新消息麼?」
這次護送正使大人的是楊徐所帶的內侍庭護衛。皇上讓他跟著,一是保護景平安全,二則是讓他暗中看顧景平處事有何不妥。
而拋開楊徐與李家的故交,單論景平此行的作為,便足以讓楊徐讚賞,堪稱心悅誠服。這年輕人的諸多行徑跳脫了套路,或許皇上得知會即刻龍顏震怒,但這在楊徐看來委實算不上不妥。
楊徐與李爻的心思一致,早看羯人不順眼,該好好教訓。無奈皇上一直對其態度曖昧,才終於招致今日羯人挑唆擱古犯境的局面。
是以,他明知景平用私房錢給陸緩研究湘妃怒,卻只當自戳雙目沒看見,回給皇上的奏事書里全部是說景平中規中矩。不僅如此,他還時常幫腔。
正如眼下,他低聲道:「還是陸大人前日送回來的那批,說是調整了比例,又將嗆人的煙塵改良了些,咱們一直不得機會試,看來只能臨陣一錘子買賣了。」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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