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睛沒了平日的神采,反而顯得勾人了,有種朦朧的要強,帶著讓好人心疼、讓壞人想欺負的脆弱。
他不自知,把景平看得別開目光,才道:「你還有心思想這些?你向陽劍借兵、擅離職守、又是從哪裡弄來的……咳咳……弄來的湘妃怒?夾裹是陸緩做的?你拉著他一起發瘋,哪一條傳到皇上耳朵里都夠你喝一壺!」他話茬剛硬幾句,見景平慘澹的臉色晃在眼前,又不忍苛責了,假裝著強橫道,「養兩天傷快滾,我也好在皇上面前給你找說辭。」
景平眨了眨眼,無視對方的虛張聲勢:「你傷穩不下來我不走,眼下只有我管得了你,旁人都不頂用。」
言外之意很明顯——你休想作。
「嘿……」
關係有些許變化你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李爻把臉一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讓你走,皇上那脾氣……」
「我知道,」景平搶話,「但我既然敢這麼做,就算計好了辦法讓他動不了我。」
「什麼辦法?」李爻知道景平不一樣了,依舊不放心。
景平沉默片刻,突然笑出聲來。他也是有傷在身,一笑傷口就震得疼,氣息不穩偏還是想笑。
李爻罵他:「抽什麼風?有病快給自己抓藥。」
景平勻了氣息,特別可恨地問:「你生氣啦?是怕我被罰,還是怕有一日我遭皇家忌憚被算計?你是捨不得我死麼?」
似是調情,又似別有他指。
深意藏得不著痕跡。
李爻答不上來。
「無論你怕不怕,」景平聲音柔緩下來,「我是怕了。你知道嗎,我當日看見關外的天紅了半邊,要嚇死了……你傷得那麼重,我抱你在懷裡時不敢亂想,又難以控制地亂想……這兩天我生怕你醒不過來……若是……若是你……」他聲音有點哽,眉眼間凝結的恐懼沒散去,「我就殉了你。」
他目光里滿是決絕。
李爻知道他是認真的,訥住了——這小子從前惜字如金是假象,居然這麼肉麻?
「呸!」他假嗔罵他,「老子好好的,別給我念慫,殉個得兒情!」
景平也訥了下——李爻從前講話不吝,卻少爆粗口。
他難得見對方氣急敗壞,被罵了還挺美,學著李爻慣有的沒溜兒口吻調侃道:「哦,殉情也有很多種,師徒情嗎?還是別的什麼?」
李爻:你來勁了?
景平從懷裡摸出個東西,展開看,是李爻貼身收著的針囊。景平把他寫的字條摸出來,紙張上已經滿是李爻的血,洇透又幹掉,墨跡全花了,看著實在是慘:「你怎麼把它緊貼在心口收著?」
李爻:……
他被戳破了心思,無言以對,剛要岔話,聽景平又變了腔調,幽怨怨的:「你這負心漢,當初說非我不娶,只娶我一個,聘禮都任我挑,如今怎的說翻臉就翻臉。」
啥?這句話里挖的坑太多。
姓李的負心漢懵了:「我什麼時候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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