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甚,後面署了個「晸」。
王爺再縝密、心硬,也終歸有難以自已時,讓不該牽織在一起的兩個名字,揉在了一方手帕上。
眼淚奪眶而出。
「別哭……」趙晸手在抖,極力地保持平穩,沾干她的眼淚,「沒有不散的宴席,走吧。往後……逍遙自在。」
他無力地在她背上推了一把。
豫妃木訥地挪步子,沒魂似的出屋。
風吹乾了淚,她抬眼看天上的星星——它們遙相輝映,彼此看著,又永遠不會有相擁的一日,像她與趙晸的心。
她早愛慕他,但她知道,趙晸對她愛皮相,是利用,沒得真情。
眼下,她若扭頭回去,能不能換來他幾分真心喜歡……
趙晸的一系列應對說明他早預判到今日的局面了,處處漏著籌謀的痕跡,看似溫情的放手,不過是裹了蜜糖的算計。
真以為她看不出嗎?
豫妃自嘲笑了笑:自以為活得明白清醒,端著愛意,不做奢求。可到頭來,還是陷進去了。頭腦清醒地泥足深陷,可能到死,也是個明白的傻子。
這一刻豫妃心底迸開個口子。
對方用「真情」算計真情,叫她如何不恨?
恨意破土而出的那一刻,很多真假便不重要了。比如辰王那句「我從未想過害你」。
與此同時,李爻剛吃過晚飯,正在府里百無聊賴。
辰王代政,交代他趁這幾日好好養傷。
但李爻是個忙時想蒙頭睡覺,真讓他蒙頭睡覺,他又覺得沒意思的人。
他在家裡待了一天就要發霉,精神稍微緩上來,開始翻箱倒櫃。恨不能把王府倉庫里的灰都碼到院子裡,挨粒擦亮。
今日景平出去一整天,晚飯時間過了還沒回來。李爻便頓悟了——世上那麼多深宅怨婦,都是圈家裡無聊憋的。
念頭划過,他又覺得拿自己與怨婦對比,怪怪的。
他溜達進書房,隨便翻他記錄、改良的菜譜,心想:要是哪天窮困潦倒,就把這些都賣了,得是我親手抄的,能賣不少錢。誒……也不對,真混到那般地步,估計名聲也早不行了……
咳,我想這幹嘛?
胡思亂想間,他聽見房門輕響,景平終於回來了!
「看什麼呢?」景平放下手裡的東西,到他近前,先拉過他兩隻手試溫度。
溫差不大,略放下心。
「菜譜,我這些年的心得,」李爻把冊子往景平眼前一端,「看看有想吃的嗎,我給你做,在家待得我要無聊死了。」
「我想吃什麼都行?」景平熟絡地倚在桌沿上,笑著看李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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