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他閒人一個。
眼下宵衣旰食的……
孫伯決定無視東家的意思,找景平告狀——全府上下,能治王爺的只有公子了。
更何況,公子也不好好吃飯,說要等王爺回來。
湊一對兒的不省心,咳。
李爻當然不知老家人的腹誹,已經「占灶為王」,把廚子們都打發出去了。
他洗好手,翻箱倒櫃,找出去年洗淨晾乾的梧桐花,加極少的水煮出香味,再濾去花瓣,加了白糖,熬出一鍋薄糖漿。
端鍋下火冷片刻,他將些花生、核桃扔進去,用大鏟子無火翻炒。
糖漿冷得很快,迅速泛白反砂,黏裹在乾果外面。
李爻右肩有傷,左手一通操作依舊乾脆利落。
他很滿意,抻出張大油紙鋪開,將滿鍋糖粘子倒在上面,攤成一片等小吃徹底冷卻。他隨手捻起一顆,剛想嘗嘗,突然被人摟了腰。
景平是故意壓低腳步和呼吸聲貓過來的,廚房灶火聲雜亂,李爻真沒發現他。
「怎麼回來就鑽廚房,」景平蹭著李爻的髮鬢,「不想我嗎?」
李爻讓他驚了一下,偏頭笑罵:「偷襲我,不怕嚇壞了老人家?」他隨手把糖粘子餵進景平嘴裡,「嘗嘗好吃嗎?」
那是顆花生,被單拎出來徹底涼了,吃進嘴裡又酥又甜,更蘊出一縷熟悉的香。
「怎麼樣?」李爻問。
當然好吃了。
景平又吃了一顆。
他是不太愛吃甜食的。但眼前這撮糖粘子格外引他垂涎。不知是因為花香和甜度被李爻控制得恰到好處,還是因為這東西出自心上人之手。
「怎麼回來就做這個,連飯都不吃?」景平好奇。
李爻眼珠一轉,自覺說想補償景平童年欠缺是在戳他心窩子,於是瞎話張嘴就來:「回來路上看見個排長隊的小吃攤,本來打算買點給你嘗嘗,後來一想,我做的肯定比他的好吃啊,」他笑眯眯地在景平腰側扶著摩挲,親切順便揩油,「心意這東西,拿錢買的沒意思。」
景平看他,總覺得對方這話說得不太實在。
但他知道李爻不想說時,從不會去刨根問底,他笑道:「太好吃了,恨不能一口都吃掉,又捨不得。」
說這話時,景平輕輕捧了李爻的臉,看著他的眼睛,而後才跟他貼了貼額頭。
分明是在說糖粘子,偏生出股另有所指的意味。
李爻秀峻的眼眉一挑,心說:果然哄小孩的東西哄不了這小流氓。
他暗笑自己竟然也有瞎忙活一氣,只為博人一笑的一天,清了清嗓子:「我餓啦,糖粘子涼了更好吃,咱們先吃飯去。」說完就要跑。
「太師叔。」景平突然換了稱呼,這讓李爻一時恍惚——對方還是那個薄臉皮的小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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