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復盤趙晸搞的小動作, 半步不想往裡邁腿,因為見了面就想老大耳刮子呼他。
但縱觀如今局面,他又不得不去搶那執棋之位。
辰王聽說他來了,預料之外在眼眸里閃瞬而過。
二人花廳相見,辰王免去景平的禮數周全,道:「昨夜之事不會再有第二次。你怎麼樣,沒有損傷吧?晏初消氣了沒有?」
景平看不出辰王揣著多少明白裝糊塗,但他是打定了主意將糊塗裝到底,他躬身行禮道:「下官前來並非為了昨夜的事情。」
辰王又一次出乎預料。
他只道對方滿腹心思在李爻的安危上,是來催他快點查出結果的。
「下官心中有一設想,」景平端坐持禮道,「但如今陛下龍體欠佳,事急,來不及行文奏報,只得來找王爺面議。」
辰王示意他說。
「如今觀擱古政權,擱古王身體不佳,二位王子奪位已入焦灼之境,本該自顧不暇,為何突然與羯人暗通,前來攻我邊域?」
辰王知道這是羯人的挑唆,這挑唆的起因是他與虎謀皮。
多年來,他一步步削去兄弟手足,將趙晟逼至絕路,如今只差奪得兵權,將所有的不是甩給趙晟,便能觸及皇位。
而他想得軍權,是需要一個大亂的,在李爻難以維繫抵擋之時挺身而出,順理成章逼皇上交出掌武令。
本打算用鄯庸關和談之事,再次利用羯人挑唆,將這把火燒起來。
但經昨夜的突發變故,讓他察覺到事情走向的陡然失控,他懷疑羯人王上和祭司之間的矛盾已經割裂到難以調和的地步。
大祭司一直力辯當年信安城慘案不是出自他一手策劃,羯人內部也沒少因此發生變故。
如今他年歲大了,是不是自知沒有幾日好活,為了給自己洗清這盆污水開始不擇手段了。
因為昨夜的刺殺太過兒戲,更像是來給李爻拱火的。
辰王相信李爻隱約知道他的暗中所為。眼下只差最後一步,他不能與李爻撕破臉。
可李爻若是往深處想,很快就會意識到,昨夜他若是傷了,辰王便可順理成章逼迫皇上交出掌武令。
向來得利者存大疑,辰王不確定李爻是否在懷疑他是幕後黑手。
好在,李爻昨日前來訴說情況時,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牽機處很是奇怪,為何有些死士齒間無毒,有些則有」,這話沒說在點上,卻像不經意間暗點辰王——
我知道你手下有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團伙了。
殺手是不是你派來的。
辰王現在焦頭爛額。他鬧不清景平是否是得李爻授意來試探的。
他問道:「你想做什麼?」
景平笑了笑:「下官要外訪擱古,拆了他們與羯人的狼狽為奸。如今我南晉尚才緩過一口氣,常態徵兵剛上正軌,太師叔的身體也經不得連番征戰,我要讓他和國力都緩一口氣。」
冠冕堂皇且直指關鍵,辰王若是反駁便更會讓李爻懷疑昨日之事是他做的。
他心思一轉,問道:「晏初知道你這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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