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他高兩輩!」簡直是要咬人了。
「若沒有這輩分呢?」
花信風:……
李爻片刻沒說話,臉上那抹玩世不恭散了去,好看的眉眼間掛上一層很淡的落寞:「昭之……」他用虎牙咬了一下自己嘴唇內側,「我和他……這輩子已經被太多擺不去的身份牽束,過得太不恣意,若是連喜歡都要因為虛名拋開,這虛名不要也罷。」
花信風心裡「咯噔」一下,李爻在他面前一直嘻嘻哈哈,極少剖白心緒,更從來不言苦。而現在只一句話,他便知道了:師叔認真了。
他一時難以接受,又覺得如果能拋開輩分、男女,這二人在一起也沒什麼大不了,更甚他或許會替二人高興。
可世間事哪來得「如果」啊?
花長史咽下沒嚼明白的雜亂,問了個很現實的問題:「你就……一直打算和他這樣下去了?」
李爻癟著嘴,忍住把人轟出去的衝動,道:「從前忍過,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乾脆不讓這段情開始;但後來……」他垂下眼睛笑了,表情看著溫柔,可太過溫柔顯得悲涼,「趁我還有口氣,多待他好,總比讓他懸著一顆心強。」
話里的因果多、苦澀多,還有種衝破陰霾的灑脫。
花信風知道景平為李爻做的事:「你對他……是為了回報麼?」
李爻搖頭:「那不是折辱人家麼,」他轉到屏風後,拿薄甲穿上,「就是喜歡,喜歡他,他像一把破冰的日頭,照得我心裡暖烘烘的。」
花信風險些被他的坦白掀個跟頭。
小師叔多年來看似恣意風流,其實心思因為那些舊事,已經跟他的滿頭白髮一樣滄桑。說出來的風流話全是走嘴不走心。
而這次他真的認真了。
軍帳內兩位將軍相顧無言,大眼瞪小眼片刻。
李爻先繃不住了,一拍花信風:「行了,快走快走,辦正事去,在我這磨嘰風花雪月幹什麼。」
也是,國亂面前,其他事情都太渺小。
花信風領命轉身往外走,走出兩步又停了:「那……以後你是降輩了,還是我升輩了?」
李爻一愣:這不是一個意思麼?
跟著他隨手抄起桌上抹布扔過去:「快滾!」
一流高手,拈葉飛花皆可傷敵。
於是這日,巡營的將士們看見帥帳簾攏突然挑開,先是花統制身手矯捷地竄出來,而後面追他的,是塊大洞連小洞的抹桌子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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