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歸給姑娘留了面子。
松釵悻悻:「資料有限,好不容易找來的畫像已經破損了。」
言罷, 她從小百寶囊摸出什麼東西在臉上擦抹過,妝容即刻去了大半, 從嘴裡摳出一對墊片、自鬢邊揭下兩片「假皮」,更非常不吝地打懷裡摸出兩個鼓包……通通撇在一旁。
眨眼功夫,她變成了另一副眉目清秀的模樣。
因為沒了妝容, 她眉毛很淡, 臉頰、嘴唇也沒血色, 一身白衣……清瘦如紙張, 更像鬼了。
挺好看個鬼, 雌雄莫辨。
花信風知道江湖上有易容術, 卻從沒見過, 頭回開眼,險些驚掉下巴。
他想問「你到底是男是女」, 又忍住了——太沒禮貌。
於是他換了個問題:「你為何扮成她的模樣?」
松釵知道目標在哪,比花信風從容,引著他往西跨院去:「將軍叫賀夫人阿素,跟她很熟麼?」
花信風皺眉——對方答非所問,他不再說話。
二人穿過跨院長廊,松釵比了個小心的手勢,拉著花信風拐進一間屋,輕手輕腳掩好門。
「無夷子在隔壁。」她轉到屏風後,摘掉掛畫,牆壁上露出個極小的洞。
由小洞望過去,隔壁也沒點燈,月光透進窗,映出床上影綽綽的人形。
「他在這躺兩天了,除了吃飯、如廁,便是睡覺。」松釵壓低聲音道。
屏風後空間極小,二人離得近。姑娘的吐息吹在花信風耳邊,有點撓心。
方才對方拉過他的手,將軍粗糲的掌心被對方溫軟的指腹磨過,後知後覺地跳躍出一小撮火苗。
花信風一直孤單一人,持著對信國夫人的執戀,自鎖心門。
或許因為眼前這姑娘扮作阿素的模樣,讓他心裡的難平醒了盹。
即便他知道她不是……
而花信風終歸是訓練有素,那點悸動很快變成了反省:松釵姑娘與你第二次見面,你就對她有非分之想,而且還是……是因為阿素才對她心猿意馬,太不像話。
他想到這,在掌心狠掐了一把,把無形的火苗子捻滅了。
松釵見他話少得可憐,心底納悶:王爺那麼沒溜兒的性子,怎麼有個榆木疙瘩似的師侄?
她回憶剛才,片刻自以為想通了關竅:哦,賴我,剛剛他問我的話,我還沒有回答呢。
她挨著花信風倚牆坐下,大大咧咧的,半點月色下出塵的鬼氣都沒了,把說一半的話茬拾回來:「我查到無夷子的師父是賀夫人的娘家遠房哥哥,便想裝成她的樣子嚇唬嚇唬那老頭,只是不知二人有無切實交集,但你既然都說不像……便罷了吧。」
也……有幾分相似吧。
同時,花信風心底葬了的糾葛過往一股腦詐屍,讓他心口驀地一扯。
賀夫人蘇素的娘家是前朝名門世家,族中能人輩出,從醫術到奇門遁甲,皆有人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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