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心思鬆動了。
「更何況,我若是掉鏈子,不是正中陰險小人之下懷?軍旗下自刎謝罪,也對不起熱血灑沙場的將士們。」
李爻終於妥協了:「行,你口述,我代筆,」他嘟嘟囔囔,「真是給他們臉了。」
這夜,帥帳的燈火一直亮到很晚。
景平趴在床上,聽李爻一段段地念與擱古的往來文書。
李爻則發現,這些書信景平其實早看過不知多少遍了,重要字句他甚至連位置都記得。眼下溫故,純是景平重視此事,異常嚴謹慎重。
果不其然,景平口述新撰的議和文書、給大王子的信函,措辭理據皆嚴絲合縫,中正且硬氣。明顯不是一蹴而發。
月上中天,驚險又糟亂的一日終於要結束了。
景平撐著精神把事情做完,喝過藥安生躺下:「晏初,」他懶洋洋地摟著李爻,「你說話聲音真好聽。」
李爻向來三分顏色開染坊:「可不是麼,你太師叔我長得好看、聲音好聽、武藝高強,兵法嘛……不敢說精通,也已窺得門徑的。」
景平笑著看他,貼在他身邊:「是啊,怎麼就便宜我了。可惜剛剛念的東西擾興致。你念點別的給我聽好不好?」
「念什麼?」
「嗯……《子衿》?」
李爻有點轉不過彎:怎麼莫名其妙聽這種怨悠悠的詩。
但他沒問,輕聲道:「那念了你就睡覺好不好?」
他聲音確實好聽,悠然念白能讓人放鬆沉靜。待緩緩念叨出那句「一日不見,如三月兮」時,景平已經拉著他的手睡著了。
李爻靜靜守他片刻,待他徹底睡熟,拎斗篷披上,悄悄出了軍帳。
第二日天色將明,擱古大軍退出占領的南晉村鎮。
二王子奧單則被依約送還回去。
景平早著人將他那頂威風詭異的牛頭帥盔擦拭得乾淨。
他這會兒被綁著,盔甲穿戴齊整,與李爻幾近並行而騎。
「昨日發生了什麼事?」奧單忍不住問。
他昨日聽見一聲爆響後便被重兵看押。
李爻淡他一眼,反問:「你那喜歡四處打仗的老爹疼你麼?」
奧單一愣,隨即笑了:「當然。」
「可昨日他派人來軍中行刺,顯然是不在乎你的死活。」
李爻故意這麼說,將遇襲的事情添油加醋描述一番。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