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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行:「×——也是玉塵的」。

第二行:「玉塵是我的」。

景平撫摸上那行字,不自知地笑了:是啊,你的是我的,我是你的。

也正是這日天沒亮時,檄文到了都城鄴陽。

皇宮內院。

趙晟由皇后照顧著梳洗更衣,他面目好了些,腳還跛,但能走路了。

他當初被蘇禾率群臣殿諫,氣暈過去,醒來一度怨恨皇后父女。

繁華落盡養病時,他倒想明白了很多事。

針對他的只有想要皇位的趙晸;其他人,要麼是附庸,要麼是對事不對人。

而今,他還想要皇位和天下,不能把人得罪光了,即便想秋後算帳,也要等來「秋後」再說。

諸多大臣中,最容易被穩住的,是他的老丈人。

「這些年跟著朕,你心裡委屈吧?」趙晟抬手,柔緩撫摸皇后臉上的傷痕,「把它治好了吧。」

皇后一怔,表情似動容又似悲傷:「臣妾得陛下尊為皇后,怎麼會委屈呢?」

「這道傷痕是你上次的委屈,離火教為朕背負的污名是這次的委屈,」趙晟嘆息道,「朕要你容顏如初,待到事態平息了,再昭告天下朕因為你才放任離火教是無稽之談,好不好?」

皇后眸子閃了閃,沒說話。

皇上病發醒來後,確實變了很多。他極少召其她妃嬪陪伴,也不再找公子小官,多數時候只要皇后陪著。趙晟說與皇后的情意是夫妻患難,與旁人只是尋歡作樂。

這時,樊星從門外進來稟事,輕聲道:「皇后娘娘,蘇大人送來一封家書。」

細想「家書」不呈到皇后宮裡,顯然別有用意。

皇后看過「家書」,神色驟變。

「何事?」趙晟問。

那是一封打著家書名頭,給趙晟傳遞消息的信。

羯人的檄文到兵部之後,被辰王以「不要攪擾陛下養病」為由攔下了。他對「暗通羯族」的指控不置是否,只說要在明日朝會上,給諸位大人一個說法。

蘇禾在「家書」末尾寫道:世家良臣,心忠大晉,並非是某人的家臣。

言外之意很明白,一是提醒皇上應對,二是表明自己立場。

趙晟將信在香爐里焚了,看青煙繚繞騰空,向皇后低聲道:「這幾日朕無論做什麼,都是假的,你莫要害怕,」他又轉向樊星,「給後宮熱衷攀附君恩的散個消息,說朕今日精神不錯。」

第二日大朝,龍椅空置。

皇上很久沒登過殿了。

朝中事務近來均是提出、眾議、辰王與幾位重臣商量拍板的流程,其實還挺和諧的。

今日眾人首要議的便是羯人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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