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驍沒動。
一絲慌亂驚掠。
「動手啊!」辰王急道。
黃驍端正行一軍禮:「王爺,末將向來是大晉的將軍,不是王爺或陛下的私兵,凡有所為,皆依軍令,多年前信安城變故如此,今日之事也如此。」
辰王眼角一抽,多年前他暗中籌謀信安舊事,黃驍全力配合,此後他因此對黃驍暗中禮待提攜,一直以為他與自己心照不宣,就連攛掇越王入都城,都因黃驍的遠親侄女是越王的偏房,暗中吹了不少枕頭風。
「小人!」辰王罵道,「你如今不過是見我難以成事,才立刻倒戈,若我十拿九穩,便只會依附。你暗中幫我煽動越王入都城時是何居心,以為我不知道嗎?」
黃驍還是持禮站著:「王爺莫要攀扯末將,末將確實與王爺有私信往來,但不過多是聽王爺發發牢騷,從未確實做什麼。待到事情了結,那些信件會一併呈交康南王。」
言外之意是,沒有證據的,你別亂咬。
辰王后脖子寒毛都炸了——趙晟一封不知是否真實存在的傳位密詔,釣出了他的狼子野心,讓謀逆大罪無可遁形。
他掃一眼屋內環境,以他的功夫想要劫持人質,尚有一線希望。
正待動手,門外一陣鎧甲輕響。
「王爺念我,我便乘念飛來了。」
說話人言語不著調、輕飄飄的,把辰王的魂兒驚走了半幅。
李爻站在門口,右手扶著撕魂刀柄,左手拎了個小包袱,腕上黑鐲子露於護臂之外,被月亮染得冷亮,一顆油潤的骨頭環,懸附其間。
辰王守著另外半幅魂,不解地想:他何時入城的?
拋開黃驍不提,軍中還有其他「自己人」。
李爻不是在羯人退兵之後,調頭回鄯庸關了麼?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詫異嗎?」李爻隨手一拋,人頭滾落至辰王腳邊。
辰王一眼認出那是他的「自己人」。
李爻摸出掌武令:「先帝弱化兵權倒也有好處——只認令,不認人,真出事時揪一兩個衷心於你的,殺一儆百足以。這麼看來,先帝不愧是你的親爹,防來防去,防的是自家兒子。」
辰王眸色冷冽,李爻對他向來恭敬,這般出言奚落是第一次。
「你不是兩不相幫麼,如今終歸是要幫趙晟了麼?」
李爻驀地抬眼看他,心痛兼迸出凜冽戾氣:「你牽扯外族、與虎謀皮,我如何能坐視不理?!」他頓了頓,淡去些怒意,「但救命之恩我當謹記,我願以免死鐵券向聖上為你求情,換你後半生山水田園安度,好嗎?」
辰王眼裡閃過欲言又止,他見景平就站在李爻身後,問道:「那他呢?信安舊事,滅門之仇,他可以放下?你忍心逼他放下?」
李爻看向景平,一瞬間殺伐氣盡退,不合時宜地只餘溫和:「先論國事,後論家事,往後他為家事找你報仇,我必然不會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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