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條路,歸去、來兮景色不同。走第二遍他才發現小路中段道旁有個岔口,被幾樹梨花擋住,很不顯眼。
那曲徑通幽的盡頭是一座荒廢院落,無人問津。
宮裡竟然有這麼冷僻的地方?
景平先行詫異,很快又不覺得怪了。他靈光一現,想起李爻講過和王爺、皇上少年時「鑽狗洞」的情誼——洞在人情在,山河萬年。
據說那洞在一座廢棄宮苑裡。
是這嗎?
想到這景平往裡走。
越貼近看小院越顯破敗,門頭上沒掛匾額,門漆殘損,門縫半開。
景平擠進去,像霎時擠回了多年前,一圍院牆、兩道門,攏住院內不知停在何年何月的時光。
但眼下他沒時間傷春悲秋,他急著找李爻描述過的「假山」。
終於,他在側跨院裡尋見一方造景池子。
池水早幹了,假山還在,禿得像個破石頭堆。
繞過山體,他得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在池邊坐著,怔怔出神。
李爻從御書房出來胸口就憋悶得很,想走清淨小路靜心,不知不覺晃悠到這來了。
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景平一進院子,他就知道了。
但他沒著急回頭,料想自己臉色八成不好,快速吐納兩次,把「難看死了」的臉色變成「比較難看」,才回頭給了景平一個笑意:「你竟然找到這來了。」
景平當然看得見他臉色不好,知道他不樂意提,隨口問:「洞填死了嗎?」
他挨著李爻坐下,見他官服衣擺沾著些許泥灰,彎腰替他撣了去。
「整個封住了,」李爻隨意答,「那地方是安全隱患,該封死。」
他苦笑了下:原來那兄弟二人早就相互防備,我卻像個傻子,盼著人家兄友弟恭。明知天家薄情,又總期待身邊的幾位是例外。
「走吧,回家吃飯,我餓了。」李爻想站起來,下意識用左手撐台子邊沿,跟著又被輕微的疼提醒,收了手。
微末的小動作沒能逃過景平的眼睛:「手怎麼了?昨天換藥時明明快好了。」
「咳,」李爻真假參半地吹牛糊弄,「剛才跟皇上請辭他沒準,我一著急把掌武令甩他臉上,磕了一下,結果他連令都不要,也不肯放我走。」
他半句沒提那狗東西拿景平威脅他。
景平年紀不大,經歷不簡單。
他當然不好糊弄,確信事情不會像李爻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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