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爻知道他找茬呢,仗著長袍寬袖的遮掩,在他腰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低聲笑道:「擔心他捅婁子。」
這天傍晚,雪更大了。
宮裡沒了尊位,仿佛一下子缺點什麼。
有人松心,也有人慌心,還有牛鬼蛇神要伺機而動——一匹快馬,從左相府後門疾馳出城,追著北征大軍而去。
與此同時,豫妃在宮裡百無聊賴。
快晚膳時,福祿來了。
他每次來都與豫妃單獨敘話片刻,宮人們習以為常地退去外間。
「娘娘有點兒不高興?」
豫妃別有深意地看他,沒說話。她暗使手段報復辰王成功,又在趙晟那裡比李爻棋快一招暫時化解了危機。
之後,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她反而覺得無聊。
有時她會懷念幫襯辰王算計的日子,暗笑自己是個賤骨頭。
想得多了,她心思也會偏轉到情意上。
以辰王的機敏,事敗與大祭司對峙時,必然知道是她反水了。
但不知為何,他竟然到死都沒把她捅出來。
他是成王敗寇、不屑計較了嗎?
還是他待自己除了利用,另有一絲真心……
可惜他已經死了。
她心裡發空,這答案她永遠不會知道了。
更甚,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娘娘,」福祿見她不說話,低聲道,「陛下離宮,奴才尋機護您離開吧。」
豫妃愣了一下,笑道:「我能去哪呢?我身中之毒只有五年的解藥,在此了卻殘生罷了。」
「奴才在秦川、江南備下了小院子,沒人知道,娘娘擇一處,起碼這些年能得逍遙自在。更甚,娘娘既有那毒的解藥,奴才便能尋高人依法炮製新的,路未到絕處。」
話語間滿是處心積慮的牽絆。
「你……」豫妃疑惑道,「何時準備的這些?」
「娘娘,陛下已經瘋了,奴才不想您每日額頂懸刀地伺候,才暗中在內侍庭製造機會推扶搖上位,分去陛下對您的牽戀,陛下近來離城,是千載難逢的良機,您別留在宮中了……」
豫妃展眸,見對方眼裡藏著難掩的情切,心道:這世間待我最真的,居然是個太監。
她想了想,還是把事情挑明了:「我的心死了,留皮囊活在這裡,餘下的日子只想看熱鬧,你最初接近我不過是借力試探,不要也像我一樣,為了旁人,忘記自己要做的事。這不值得。更何況,你師父活葬在先安殿,你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對得起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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