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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他並非全盛,再如何抗藥,迷藥也勾引著他的舊毒招煩;

二來天下高手並非只李爻一人;

三來影子的招式異常詭譎,在狹小的空間內頗具優勢。

與李爻的磅礴凌厲、橫掃一片不同,他窩縮著,招式難看鬼祟,走得是暗殺行刺一路,占用最少的空間、發揮最大的威力,總在對手不經意間變招。

若非李爻臨敵經驗太豐富,只怕已經掛彩了。

「都說王爺功夫極高,我初還不信,」影子在拆招換式中冷笑,「今日一見,確實小看你了。」

李爻懶得耍嘴皮了,俊眉壓眼:「你也是牽機處的人麼?上家是誰?豫妃?為何要阻攔鄭大人還朝?」

仔細想,多數人不知李爻和景平的算計與能耐,所以鄭錚還朝該是個必死之局。

為何要在路上暗殺將死之人?

原因呼之欲出,有人怕鄭錚還朝說出什麼秘密。

該是驚天之音。

「牽機處?不知道。」影子答一句,不再說話。

刀來劍往須臾間,門外腳步聲迫至,李爻和那人依舊沒能分出高下。

李爻心思飛轉,虛晃一招將暗影逼退,到床邊抄起鄭錚,扭身飛窗而出——敵眾我寡,繼續留在驛館裡,滿店官軍都是人質。

以退為進,讓對方無可要挾,起碼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三層高樓,將軍一躍而下。

落地緩出一口氣,他覺得右腳或許寸勁挫了一下,但沒覺出疼。他暗暗握右手,果然冷麻之意深入骨髓,從裡到外的沒知覺。他暗罵了句街,眼觀六路。

李爻的戰馬極通人性,不亂跑、拐不丟,是以常年不拴,但馬廄在後院……實在太遠了。

大將軍不能在一匹馬上吊死,他瞥見幾步之外的大門口還拴著馬匹,搶到近前一刀斬斷韁繩扣,扛麻袋似的帶鄭錚飛身上馬。低斥一聲,馬匹揚蹄往城門處飛奔。

殺手們見他奪窗而逃,有輕功好的已經隨之躍下。不知誰喝一聲「放箭」,弩/箭繃簧聲接二連三響起,箭矢雹子般追過去。

李爻的馬上花活玩得利落,將鄭錚「卸」在身前護住,單手牽韁,脫蹬側坐,一邊拽著鄭錚、兼顧控制馬匹方向;一邊單手持刀,將利矢盡數掃落。

但將軍再如何一夫當關,也非三頭六臂,撕魂更有刃長莫及。

李爻能護住自己周身,是委實顧不到馬腿、馬屁股了。

那馬倒霉催的,本來好生消停,猝不及防被揪起來負重奔命,更讓流矢射中了屁股。它在長夜裡慘嚎一聲,撒丫子瘋跑。

旦夕禍福,居然一時將身後追來的殺手甩得更遠了。

它終歸不是戰馬,疼痛害怕已讓它幾近癲狂。李爻兼顧鄭錚、防禦和方向,單手之力難與瘋馬抗衡,他自覺此時勒韁的力道奇大,馬嘴怕都勒出血了,還是不見它步伐漸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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