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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針灸幫李爻通經絡,其中幾針該是滋味不好捱,李爻卻靜到鼻息都沒半點變化,是徹底暈了。

停針時,李爻已經變成個巨大的插針包,好在眉目舒展不少,景平松出一口氣。

他診得出,李爻體內的毒性總有變化。若非是他以身試毒,短短兩年將毒方試得八/九不離十,李爻大概真會如太醫斷言「活不過三十歲」。

這麼一想,景平在心疼、憤怒里咂摸出幾分「幸好有我護住你」的慶幸自豪。

他轉出屏風,仔細寫下新方子,交給胡伯,囑咐冷水發藥,三碗水煎成一碗。

然後,他重新回床邊守著,把脖子扭出個常人難彎出的角度,避開李爻身上的針,附耳在他胸腔上——剛剛那口血嗆得不對勁,他生怕血被對方倒吸入肺,感染髮炎。

可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出所以然,遂直起身來。

景平活動著脖子尋思:一會兒下了針,得幫他擦擦身子,再把衣裳都換了。

一轉念,他暗罵自己實在是大意,光顧著晏初咳血,忘了他腳上的傷也不輕。

他回憶李爻走路姿勢,確定他傷在右腳,輕輕揭開被子,將他襪子褪了,見他小腿的傷口包著藥、腳踝腫得厲害,那根紅繩當然不在了。

腫成這樣,當機立斷剪了沒錯。

針灸醫治扭挫傷很有效果。

景平去打來溫熱的水,重新拿一副銀針,坐回床邊將李爻左腳襪子也脫去,被對方腳踝間熟悉的紅繩撞了眼。

他愣了愣,一時辨不出是感動還是心疼。

他將這份珍重揣進心窩藏起來,仔仔細細給李爻熱敷、落針、停針、又下針,拿藥酒幫他揉腳傷。

午後,皇上旨意到,讓康南王居府修養不必憂心政務軍務,隨之送來很多好藥材。

景平面色淡素地把傳旨公公送走,嫌棄地打量那堆藥,運平兩口氣,忍住衝動、沒遷怒好東西。將李爻能用到的藥撿斂出來,讓家人幫忙歸置在他小藥廬的明面。

一整日,李爻都在昏睡,入夜不負景平預料地發燒了。

高熱爆發之後,他很不踏實,似乎總是要醒,又醒不過來,翻來覆去、沒完沒了地說胡話。

一會兒是「鄭老師」,一會兒是「爺爺」,一會兒又念叨什麼「蠍子」,細細碎碎、聽不清整句說的什麼。

景平怕他燒壞腦子,將屋裡弄得很暖,敞開他的衣裳,一遍遍幫他用溫涼的水擦身子降溫。

消炎退熱症的藥嘴對嘴灌下去,折騰到後半夜,李爻燒得像火炭的體溫才降下些。

但景平還是不放心,乾脆將自己外衣也脫了,縮進被子貼著他,若他再燒起來,即刻就能知道。

李爻這會兒可能清晰了些,知道是景平抱他,意識朦朧地往對方懷裡縮。

堅強迸散後的脆弱委實惹人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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