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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辰了?」祝蔚煊從書中抬眼詢問。

孫福有一直候在陛下身旁,自然能感受到陛下的心不在焉,陛下足足停留了一炷香未曾翻頁了,「回陛下,戌時剛過。」

祝蔚煊靜不下心來,可以說從見到將軍的那一刻,陛下的心就亂糟糟。

「陛下若是看累了——」

祝蔚煊放下手中的書,「將軍歇在哪裡?」

孫福有:「宿在沁竹軒。」

離陛下這寢宮並不遠,方便陛下傳召。

祝蔚煊似乎只是隨口一問:「朕要歇息了。」

說著起身,孫福有伺候著他寬衣,祝蔚煊躺到床上實際上毫無困意,腦海里不自覺就浮現了將軍那張冷漠嚴肅的臉,一會那張臉就變了神色,邪肆惡劣懸著不懷好意的笑。

陛下翻了個身面無表情地想,不管是哪一副表情,都令人心煩。

實在太惹人討厭了。

孫福有聽著陛下的動靜,關心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祝蔚煊坐了起來,伸手撩開了床幔。

孫福有見狀,將床幔掛起,「陛下有什麼事可以同奴才說,老奴願為陛下分擔一二。」

祝蔚煊開口:「孫福有,朕很為難。」

孫福有是從祝蔚煊幼時就伺候在他身旁,祝蔚煊從小就作為儲君培養,再加上他性子冷清,身邊並可說話的親近朋友,孫福有已經算是跟他最熟悉的。

「陛下因著何事為難?」

祝蔚煊手放在膝蓋上,想了想說道:「朕很不喜將軍。」

孫福有從今晚陛下對將軍的態度也能覺察出來,於是說道:「將軍是臣,陛下是君,若是將軍自持有功而以下犯上,陛下也不必為難,有功獎賞,有過就罰。」

祝蔚煊:「好一個有功獎賞,有過就罰。」

「可將軍今日面聖,未有一絲可指摘之處,朕就是想罰都找不到理由。」

話是這麼說,其實就算今日將軍真失禮了,只要不是犯大過,祝蔚煊沒法罰,畢竟將軍確實是大功臣。

孫福有也想不透陛下為何這般不喜將軍,今日短暫相處,孫公公覺得將軍雖然冷淡嚴肅了些,並非是那種目中無人,狂妄不堪之輩。

陛下分明聽到將軍回京之時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啊?

不止孫福有想不明白,當事人趙馳凜也很不解,尤其是當他看到那貼著他五官的臉被紮成了刺蝟,將軍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也不是震驚,更不是惶恐。

而是疑惑,趙馳凜很疑惑陛下對他的態度,更加困惑陛下將他做成靶子,紮成刺蝟。

夜深人靜時。

趙馳凜身手矯健地翻窗而出,躍過高牆,輕而易舉躲過巡邏的守衛,悄無聲息來到淨無的院落。

在外頭守夜的宮人此刻正在打盹。

淨無就跟算準了他會過來,這個點了還未歇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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