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眼底，還是迸射出了從未有過的亮光。

第一次，人生第一次啊。

居然有人誇他厲害，還願意跟他學？

一直以來，凌父都以為自己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除了種地，什麼都不會。

不像大哥，還識字，還會算帳。

平時還能去鎮上的商鋪幫人寫帳冊、賺些錢。

也不像三弟，雖然不識字，但人家嘴甜、腦子活啊。

地里不忙的時候，就會走街串巷。

把村子裡的東西倒騰出去，再把外頭的針頭線腦的拿回來賣。

一來一回，也能賺點兒辛苦錢。

只有他，既不識字，也不會說話。

似乎除了種地，他也沒有其他的營生能夠養家餬口。

女兒卻告訴他，會種地也很了不起。

女兒還願意跟他學！

凌父的心啊，就像是三伏天喝了冰水，那叫一個暢快。

「唉，可惜了，五丫頭是個丫頭。」

顧傾城：……丫頭怎麼了？丫頭照樣能夠種田！

顧傾城除了跟著凌父學習，還會在田間地頭溜達。

有的時候，她還會扛著鋤頭，跑到周圍的山裡。

不是打獵，也不是尋找什麼名貴藥材。

開玩笑，她又不是女主，沒有無敵的光環。

不可能隨手設個陷阱就能抓到值錢的獵物，也不可能隨便轉一轉，就能發現人參等名貴藥材。

沒有那麼大的運氣，就不會輕易撿漏。

再者，這一次，顧傾城要走的不是「捷徑」，而是一條無比踏實、無比辛苦的通天大道。

她在野外溜達，只是為了尋找野生植株。

顧傾城擁有最完善的農業知識，她知道，在沒有工業化的古代，想要提高畝產，只能靠雜交。

尋找、篩選出基因好的、強壯的植株，才能進行下一步。

雜交後，再進行一代代的篩選，最終選出產量高、抗伏倒等諸多優點的良種。

凌父雖然不懂女兒在做什麼，但平日裡，在地里，女兒也是真的腳踏實地的幹活。

凌父也就不會過多的干涉：到底還是個孩子呢，摘個花兒、尋個草兒，都是正常。

有些時候，凌父暫時閒下來，還會幫著顧傾城。

有了同樣的愛好——種田，凌父和顧傾城的親子關係，得到了質的提高。

父女倆，儼然成了最堅固的同盟，每日裡圍著田地轉。

凌家上下：……

也無所謂了，本來就沒指望二房能夠出人頭地。

一家子都去種地，那就種吧。

還能省下家裡的其他勞力，做些其他賺錢的營生呢。

凌冽和凌梧兄弟倆，則開始了在私塾讀書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