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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命令自己,雙目卻不肯聽命於他,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玄野,陸厭在心裡喚靳玄野,試圖藉此讓自己舒服些。

少時,他竟真的舒服些了,這才覺察到自己的衣衫濕透了,正裹挾著春寒,往他的骨頭縫鑽。

緊接著,他又聽到了靳玄野的哭聲,很是可憐。

他勸誡自己不可心軟,繼而淡淡地道:「哭甚麼哭?不准再哭了。」

娘子終於同自己說話了,靳玄野欣喜若狂,連聲應道:「我不哭了,不哭了。」

陸厭終究沒能忍住,回過首去,映入眼帘的靳玄野正跪在地上,拼命擦著眼淚,下裳委地,柔韌有力的腰肢暴露無遺,而那緊要處則是半隱半現。

非禮勿視。

陸厭偏過首去。

靳玄野見此,心臟生疼,娘子恨他了?看他一眼便難受了?

他生得甚是面目可憎?

他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臉,心道:我若是娘子,定然恨不得將靳玄野這小畜生扒皮抽筋。

陸厭催促道:「我們該出發了,你還要哭多久?」

靳玄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對不住……我……我不是故意不聽……不聽師叔的命令……我只是做……做不到,師叔你別生氣。」

「你再不將自己收拾妥當,我便先走了。」陸厭再度背過了身去。

「師叔,別拋下我!」靳玄野快手穿上下裳,又胡亂地用手抹了把眼淚,行至陸厭身側,「我們走罷。」

陸厭發現靳玄野的雙目腫得如同核桃,其中血絲密布,自是心疼。

不過再過些時日,靳玄野便會對他忘情了罷?

陸厭走得太快,將靳玄野拋在了後頭。

靳玄野疾步去追,卻見陸厭駐足在了一喜服前。

是了,這房間被布置成了新房,贗品欲與陸厭成親,自該有喜服。

他放目四顧,不管是活物抑或乾屍皆身著喜服,陸厭曾被迫穿上喜服麼?這喜服是陸厭脫下來的?

一念及此,他頓生嫉妒。

他亦想看陸厭穿喜服,很想很想。

又有一贗品被.乾屍砍下了頭顱,血液一下子便被這喜服吸乾了。

這喜服竟如此詭異。

靳玄野偷偷去瞧陸厭,情不自禁地想對陸厭說:別怕,有我保護娘子。

陸厭定然不想聽,於是他將自己的自作多情咽下去了。

喉嚨疼得很,又在流血,但這一回陸厭不會再為他包紮了。

口中如含黃蓮,心愛之人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的滋味煞是磨人。

之前,陸厭便是嘗著這般滋味自殘的罷?

他記得陸厭曾想方設法地避開他,他甚至曾有足足半年未見得陸厭。

那次之後,他幾乎成了陸厭的小尾巴,陸厭去哪兒,他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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