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才這才發現門口處，阿疆愣愣地站著，也不知道聽了多少，他見阿疆傻愣著，傲嬌地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許久之後，阿疆走了進來，對著周良才和桑榆躬身行禮，「是我辜負了兩位的心意。」

桑榆嘆息一聲，「有什麼想法就說清楚，你也是半個大人了，我們會尊重你的選擇。」

阿疆沉默良久，緩緩道：「我，我想去突厥。」

「什麼？」周良才顧不得生氣了，扭過頭來，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要去突厥？你，你這是要去送死！」

阿疆任由周良才罵了幾聲，等他說完，這才道：「我不是去送死，我想去看看阿耶的家鄉。」他面露嚮往，「這段時日我想明白了，我阿耶是突厥人，我的身上留著突厥和大興的血，村里人都說突厥人的血是冷的，可是我不相信，我阿耶的血就是熱的，所以我想去阿耶的故鄉看一看。」

周良才面露動容，阿疆繼續道：「既然我有兩國之血，那我是不是可以帶著兩國的百姓走的更好，若是雙方再也沒有了仇恨，百姓就不會相互敵視，那阿耶和阿娘的悲劇就不會重演了。」

周良才看著阿疆越來越激動的臉，忍不住潑了一盆涼水，「你以為只有你這麼想嗎？從古至今多少人都想這麼做，可是誰成功了？除非你是突厥可汗，不然你就是再努力也沒有用！」

「那我就當突厥可汗！」阿疆雙手握緊，「如果我當不了，我就做那個能影響到突厥可汗之人，只要我不放棄，我可以用一生去努力，我的孩子，我的孫子都去做，總有一日會成功的！」

周良才和桑榆都被這番言論鎮住了，小小的少年散發了無畏的堅毅和勇氣，他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幼童，用自己的小天地去丈量整個世界。

「你可能會死的。」周良才顫抖道：「突厥人以武為尊，他們只會用戰馬和長槍說話，你……」

「我可以學的，從現在開始學。」阿疆道：「在沒有達到目的前，我不會死，阿兄，我會帶著突厥的旗幟等你回到邊關的一天。」

阿娘希望他活著，那他就好好的活著，可是他不想碌碌無為地過完一生，阿疆覺得自己的身體裡也有狼的血性，指引著他去往那片草原。

那時候，突厥與大興一定握手言和了，大興和突厥會成為真正的邦交之國，會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可是…… 」周良才語無倫次起來，「你一個半大小子，人生地不熟，你如何去的了？」

「能去！」阿疆見周良才鬆口，連忙道：「我問過常家阿兄，他說他有朋友來往突厥，可以將我送到那邊，請人叫我突厥話，幫我在那邊安置下來，那裡也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我會在那裡活下來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離別

「常義？」桑榆眉眼一挑，「他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