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崔敘的話隨著他的身影一道走進了廂房,「王爺請息怒。」
「你來做甚?」南王頓了頓,緩緩轉過身,手中的長劍依舊沒有放下,「他是吾的兒子,如今犯錯,吾這個當阿耶的,教訓不了他了?」?「王爺自然可以教訓世子。」崔敘拱了拱手,神色淡漠,「只是世子不單是王爺的兒子,他也是舉兵謀反的主犯,謀逆乃是大罪,須得有聖人親自決斷。」
「聖人是天下之主不假,但也是吾的晚輩,吾自知罪孽深重,現在殺子請罪,有何不可?」南王道:「這也算是吾與聖人的家事,崔寺正只是半個皇室,還是莫要阻撓為好。」
「王爺言重了,這天下百姓苦戰亂久矣,如今又因其丟了性命,怎能以家事定論?」崔敘不卑不亢,「若要按家事論處,那皇室乃是天下的皇室,百姓亦是聖人之子民。」
南王的眼神落在崔敘的身上良久,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緩緩開口道:「崔敘,這個孽子犯下大錯,是吾南王一脈的恥辱,將他殺之也是替枉死的百姓報仇,算吾懇求你,現在便將他殺了,莫要去長安受折辱了,也算是全了吾這把老骨頭最後的體面!」?這是桑榆第一次見到南王,和崔敘嘴裡肆意灑脫、不問世事的南王不一樣,他神色悲痛,拿著劍的手微微發抖,似乎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在這個聲譽比性命更重要的時代,桑榆一點兒也不意外南王會做出這樣的選擇,無論是南王世子最後的懲罰是什麼,這都是南王一脈一輩子洗不淨的恥辱。
「恕兒不能從命。」崔敘不願相讓,「此人罪行罄竹難書,須得押回長安,告知聖人,請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堂會審方能定罪,非你我二人言語間能決斷。」
南王眼睛眯起,神色漸冷,「倘若吾執意要將其斬殺,你欲如何?」?崔敘抬起眼,堅定道:「兒,定然阻攔。」
一個要殺,一個要救,兩人的眸光相對,都不願退讓,其他人只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哈哈……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癲狂的笑聲在床榻上響起,是南王世子醒了過來,聽到了他們的談話。
「世子。」小廝跪在床邊,伸手扶起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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