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之前,應夫人給趙朴真找了一身軟甲:「這是我從前用過的,貼身穿就好,輕便,戰場上刀槍無眼,你穿著它有備無患。」另外還給她手腕上戴了一個銅製的手鐲,並且示範給她看:「這有個珠子,連著機簧,這邊的鳳眼對著人,撥動珠子,便有吹箭射出,一次一根,總共只能用十次,配的是苗疆的麻藥,一次能麻倒一個成年男子,你可以以袖子遮掩,近身施為,最遠不能超過三尺,自己注意距離,越近越好,只是趁人不備,這麻藥對人沒什麼壞處,因此不必太過忌諱,覺得對方有威脅就大膽使用。」
趙朴真受此厚禮,有些惶然,推拒又覺得不恭,應夫人卻只是撫了撫她的頭髮,輕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把你……當成親女兒看待,一路小心,將來有機會……再來看我。」
趙朴真抬頭,對應夫人眼裡莫名的哀傷覺得十分茫然,但如今迫在眉睫的是秦王之困,她已沒有太多時間。
當夜,趙朴真和應無咎連夜就出了城,跟著五百騎兵,先折去了冀州刺史府。
彭定楓倒是十分爽快借了兵:「府兵能動的就一萬四的兵力,已竭盡所能,且不曾十分操練,還要勞煩應將軍統帥了。」成,則有借兵之功,不成,自有范陽這邊借兵的責任,上次查辦東陽公主私鑄錢場一事,他已死死得罪了東陽公主,橫豎別無選擇,他倒也光棍得很。
在冀州府並沒有歇息,點了兵,帶著一群連軍衣都是匆忙帶上衣衫襤褸的府兵,趙朴真騎在馬上,一直在跟著應無咎急行軍,考慮到她的水平,整個行軍速度已經大大降低,但趙朴真依然磨破了嬌嫩的肌膚內側——然而她咬著牙並沒有訴說,而是跟著救援部隊靠近了壇城。
身體上的疲倦和緊張,並不能減輕她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越靠近目的地,她心中那種覺得不對勁的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在許多不了解李知珉的人眼裡,年輕的秦王,從來沒有打過仗,沒有經驗,年輕,急於建功立業,於是落入烏索可汗的陷阱,被圍城,那真是太正常不過的事了。然而,全天下知道李知珉真正性格的人,大概沒有幾個,趙朴真卻偏偏是其中一個,李知珉根本不是那種急功好利的人,他那樣堅忍狠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反而被大部隊圍上?
壇城高踞在黃牛坡上,遠遠他們就看到了那一座孤城,下邊想必重兵圍著,一路上有突厥的斥候發現了他們,遠遠就跑回去,想必對方也已收到了有援兵來的消息,但一萬多人,不夠看,他們只有一次突襲的機會,然後城裡藉機突圍,機率很小,卻有可能讓秦王突圍逃走。
應無咎雖然年輕,卻已是老將,和他身邊的幾員干將討論出來的,都是這個結論,唯有這一個辦法,當然,這一萬多未經過訓練的府兵,極大可能只是送死的菜,給王爺逃生的犧牲品——因為鳳子龍孫天潢貴胄的命,自然比他們要珍貴。
這些面目淡漠而麻木的府兵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去參加一場必死的戰鬥,只是機械性的跟著長官的號令行軍,衣衫襤褸,拿著簡陋的武器,有些只能依稀看得出算根長矛,有些稍微好點,套了一段鐵矛尖。
看著高高在上的壇城,趙朴真心裡的不安和怪異感越來越強,終於她叫住了應無咎:「應將軍,我覺得不對勁,咱們先緩緩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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