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嘲諷似的。

教導主任憋屈得臉都綠了。

「突然做了點好人好事，別說你們，」時星野淡淡地瞥過去，目光在林溪身上停駐，「我也不太適應。」

……

從辦公室里出來，上課鈴聲正好響起，走廊里陸陸續續地衝過一些身影，林溪跺了跺腳，扭頭就跑。但沒跑幾步，他的後領子就被人輕輕鬆鬆地拎住了。

林溪：？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小雞仔。

時星野瞥過走廊上濕滑的水痕，沒好氣：「跑什麼？」

也不怕摔。

林溪站定，歪著頭，眼神自下而上地看著他。

濕漉漉的眼神，還帶著點微妙的探尋。

看起來好乖。

時星野想起辦公室里的小啞巴。

雖然或許他自己都未必察覺……

但是，那是一種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狀態。

他微抿唇，下意識手一松。

「你，」喉嚨有些緊，時星野清了下嗓子，目光也跟著微微移開，才繼續道，「還懂得搬救兵了啊？」

林溪抿唇一笑。

時星野的目光凝在他的酒窩上：「笑什麼。」

林溪略低下頭，想要寫字跟他交流。但他的本子剛拿出來翻了一頁，一隻大手就擋在了上面，把整個本子都擋得嚴嚴實實。

林溪困惑抬頭。

「不是能說話嗎？」

淡淡的，帶著一點檸檬香的聲音。

高大的影子籠下來，衣服上的檸檬味縈繞在鼻尖，逐漸濃郁。時星野的聲音極低，語氣變得含糊不清，問詢的調子不急不緩，很容易就給人一種他在哄著的錯覺——

「想聽你說話，行不行？」

林溪愣在了原地。

時星野垂著眸，眸光認真。

他早先是想過要確認這小啞巴能說話，但後來，他又覺得這似乎不重要。非親非故，無緣無故，他何必深究別人的秘密？

但今天，看到這個人，有一點情緒在莫名其妙地擴大。

直至變成了一種衝動。

突然就很想，聽聽他的聲音。

時星野目光的正中央，呆呆的男生張開了嘴，動了動，但片刻後又安靜地閉上，唇角還抿出了一個低落的弧度。

沉默了片刻。

像是兩方孤島，形成了詭異的對峙。

他收回手：「抱歉。」

明明是退了一步，但好像氣氛變得更差了一點。

林溪依舊抿著唇，沒說什麼，只是在紙上悶悶地寫：【你心情不好嗎？】

時星野：「……沒。」

他微妙地有了種被人看穿的煩躁感。

但沒等他考慮多久，原先擋住紙本的那隻手，重新被一股微弱的試探著的力道給牽了起來。

被迫攤開，掌心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