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成鳴搖了搖頭。
這和江河清的話相矛盾,先前那次不愉快的「見面」中,那隻狐狸指責趙成鳴為策劃者,聲稱自己不過是出於不滿才故意擺他一道——總之兩個人里肯定有一個在撒謊。
王久武輕輕拈著下巴,正在思考需不需要單獨向總部匯報這個情況,他對面的人又小聲嘟囔了一句:
「真的都是江河清一手策劃的,我也是因為有把柄在他手裡,才不得不照做……」
邊說邊蜷起身子,趙成鳴弓腰塌背,還一直盯著地面,肢體語言中流露出的心虛未免過於明顯。王久武立刻識破了這人試圖撇清所負罪行的意圖,心中不免在厭惡之上又多了一層鄙夷。
「是嗎,」基金會顧問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也不急於點破,抬腳朝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男生走近一步,向下俯視他慌亂的模樣,「既然你的目的只是吸引基金會對你進行『考察』,你的目標也只有柳陸一個,那麼撇開巧合在我們露面當天遇害的張奇,你為什麼還要殺夏吉吉?」
「我、我,」趙成鳴一時語塞,而後急於立功般搶著說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夏吉吉是江河清的人,是他在東大發展的眼線!」
王久武挑了下眉。
不過他並不太驚訝。貫山屏身為檢察官,應當不會收藏江河清的名片,那昨晚有機會近身並接觸到這人大衣口袋的,除了自己,也就只剩夏吉吉了。
他本打算接著問夏吉吉怎麼會幫江河清做事,轉念一想,與其讓出話語主動權,還不如日後自行調查。滿心期待這個顧問能詢問更多信息的趙成鳴算盤落空,見他不按自己的思路走,也只能繼續往下說道:
「是江河清叫我幫他滅口的。」
「抬頭。」
突如其來的命令語氣,趙成鳴條件反射照做,接著他便對上了基金會顧問的冰冷目光,對方不加掩飾的審視態度令他感覺如同被上了測謊儀,本能地心生抗拒。
於他而言這一幕似曾相識,就在昨晚也發生了類似的事——
「我不是說過你必須照我安排做事嗎?我沒給你『參考資料』嗎?我讓你隨意發揮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多餘刻的那些拉丁文禱詞弄巧成拙,已經被人意識到作案者不是『瘋信徒』!趙成鳴,我就差拿著你的手下刀子了,你怎麼還能犯這種錯誤!你怎麼敢不聽我的話!」
再次找上門的江河清少見的語帶怒意,在屋裡煩躁地來回踱步。
那時趙成鳴也是坐在這把凳子上,像個挨訓的小學生般支支吾吾,「我只是想弄得更真——」
「閉嘴!什麼更真,『瘋信徒』禱詞用的就不是拉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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