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也染紅了陰闌煦蒼白的面容。不過王久武注意到血跡主要集中在下半張臉,而且這人面部未見傷口,應該不是他的血。謹慎起見,青年柔聲問道:
「還好嗎,你有沒有受傷?」
陰闌煦的反應比平時要遲鈍許多,似乎這才發現自己臉上沾了東西,隨意用袖子抹了一把,「不是我的。」
他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半個身子倚靠著牆,微微氣喘,眼神中也失去了光彩,不過應該都只是因為體力不支,總歸沒有大礙。
王久武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到那些橫七豎八倒在巷子深處的人身上。
一道違建磚牆把這條背街小巷砌成了死胡同,此處已淪為附近居民的公共垃圾場,無數生活廢料堆積出黑色的小山,而那些「搶」走他搭檔的襲擊者正倒在穢物與廚餘之間,觸電一般全身抽搐。
「我剛才再次遇到了江河清,」青年走到人堆中查看情況,隨口提道,「那隻狐狸不承認與襲擊你的這幫人有關係,我不信。」
他的到來驚擾了其中一個襲擊者。那人似乎還殘留些許意識,猛地翻身坐起,雙手揪住王久武的衣袖,聲嘶力竭地尖叫:
「深海!水母!灰發光!救救我!」
這人雙眼布滿血絲,目光呆滯失焦,瞳孔渙散如黑洞,顯然已無法視物。王久武一記手刀劈在了他的喉結上,送他返回那片痛苦折磨的夢海。
而後青年便發現了這人仍能保有部分神智的原因——疼痛。他的頸肩連接處缺了一大塊皮肉,傷口呈牙齒撕咬的形態,還在不停往外滲血。青年撕掉他一塊衣料,簡單做了止血包紮,以確保這人不會因此死掉。
「補給明天就到,再忍忍吧。」環視了一圈沒發現別人身上還有外傷,王久武便重新走回巷口,勸告道。
「我沒吃,」陰闌煦說完後頓了頓,「我嘗到味道就吐掉了。」
「那就好,我現在身上沒帶抗感染藥——下不為例,不准隨意襲擊他人。」
「他們先動的手。」
「你已經令他們失去了反抗能力,」王久武表情變得嚴肅許多,「不要再做多餘的事。」
灰眸的年輕人不說話了,將背躬了起來,頭也垂得愈低,看著鞋尖前的地面。
見這人身上只剩一件單薄襯衣,正在北方的深秋中瑟瑟發抖,青年不禁心軟,語氣也緩和下來:
「我不是想說教,也沒有一味責怪你的意思,畢竟是他們襲擊在先,你自保反擊無可厚非。只不過,以後還是要留意手下分寸,避免惹禍上身——萬一有決心報復的呢?我當然更擔心你的安危。」
「用不著你管。」陰闌煦開口頂了一句。
青年無奈地微笑,搖了搖頭,而後習慣成自然地把外套脫給了他,「先穿上吧,別著涼了。」
陰闌煦沒說什麼,接過外套披在身上,突然一聲乾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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