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狀大魚的塗鴉中,凌亂摻雜有幾行字母。
王久武花了一會兒才辨識出那蟲爬一樣潦草的筆跡書寫的是德文字母。他只能認出幾個簡單詞彙,無法全篇通讀,於是掏出手機拉近鏡頭視距,拍下照片發給了陰闌煦。
在他把手機放回衣兜的同時,老舊的木樓梯開始吱嘎作響。
——有人上來了,就跟在他後面。
青年立刻警覺,下意識彈出袖中短匕,轉至樓梯口向下俯瞰。
但看清來人是誰之後,他便鬆了口氣,將短匕收回暗藏的插槽。
「貫檢,之前事出突然,我走得太急,沒來得及跟您打聲招呼,容我現在道歉——不過您怎麼上來了?」
貫山屏卻只是搖頭。
連爬百級樓梯上來,一般人都會有些氣喘,但男人此刻胸膛起伏劇烈,呼吸急促得已近異常。白著一張臉,貫山屏一隻手撐到了木梯的護欄上,另一隻手則緊緊捂著胸口,一副馬上就會喘不過氣的模樣。
王久武連忙過去扶住他的身體,焦急地問道:
「貫檢,您是心臟不舒服嗎?帶沒帶藥?」
「在,在,」豆大的冷汗不斷從檢察官額角滑落,他吐字都變得困難,「在我的……」
深知心臟病患者都有隨身帶藥的習慣,王久武見勢不妙,不等貫山屏說完即動手在他身上翻找起來。這人大衣口袋裡只有手帕和皮夾,青年便解開男人大衣紐扣探手進去,最後果然在他襯衫胸前口袋裡找到了那個棕色的小藥瓶。
輕聲道了句「得罪」,青年擰開藥瓶將一片硝酸甘油挑在指尖,而後伸進檢察官口中,將這救命的藥片放於對方舌下。男人的牙齒不受控制地磕碰著他的指背,製造出一陣輕微卻尖銳的刺痛。
王久武現在沒有心思計較這些。
攙扶著貫山屏在樓梯上坐下,他也坐了下來,讓男人倚靠著自己的身體。已經熟悉的檀香味自檢察官衣上飄來,此刻卻不足以撫平青年的心緒,撥打完急救電話後,他下意識抬手環抱住貫山屏的身體,心急如焚,卻只能安靜等待。
良久之後,檢察官的呼吸終於平穩下來。
「我沒事了。」
男人聲音仍有些低啞,從青年懷中坐直身體,揉了揉心區,自嘲地苦笑,「看來最近坐了太久辦公室,已經嚴重缺乏鍛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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