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力道加到三分,被連聲輕喚的人終於緩緩轉醒。
鄭彬朦朦朧朧地睜開眼,緩慢地轉動了下眼球,花了幾秒才看清叫醒自己的人是誰。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後腦勺的傷口,立即嘶了一聲,沒忍住便爆了句粗口出來。而後他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隨手一甩,接著就很不溫柔地搡了一把倒在自己身旁的年輕警察:
「小亓!別睡了!」
在他的大力掌下,小亓逐漸呲牙咧嘴地醒了過來,立刻也捂著後腦上和鄭彬差不多位置的傷口,不過思維相比之下卻比鄭彬慢了半拍有餘,一時搞不清楚當前的狀況。看了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基金會顧問,又看了看和自己一起過來的代隊長代理人,小亓猛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好冷……」
「還喊冷呢,命沒丟就不錯了。」
鄭彬沒好氣地說著,也看了眼依舊半跪在自己身邊的青年,接著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強迫自己因方才重擊而變得遲鈍的頭腦運作起來。
「我捋一捋,我捋一捋,王顧問你是不是看到我們的警車了?想必是你來找得及時,他們才沒顧得上下死手,只把我和小亓往這兒一丟,讓我和他自生自滅。」
小亓猶在艱難地眨動眼睛,幾乎有些睜不開眼:
「這兒……這兒是哪兒?」
王久武盡力把話說得委婉,「這裡是仁慈醫院主樓地下一層。」
那邊鄭彬已撐著地板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推開青年伸來想要攙扶他的手,自己撕了一截袖子團在手中,捂按住後腦仍在流血的傷口。待看清自己先前所倚靠的其實是張屍床、床上還有暫時停放的死人之後,這個刑警撇了撇嘴,掃視一圈環繞三面的冰櫃,頗為不在乎地說了句:
「地下一層——太平間是吧,行,可太吉利了。」
「太平……?亓太平……?」小亓無意識地跟著鄭彬的話絮絮念叨,「叫我……?」
「鄭隊,亓警官似乎有些輕度腦震盪。」
王久武讓年輕警察靠上自己的身體,輕輕扒開小亓的眼皮,確認過瞳孔狀況正常之後,便取來先前用來捆縛他們的繃帶紗布,扯出其中最潔淨的一截。他一邊給小亓簡單包紮好頭上的傷口,一邊向鄭彬問道: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這還看不出來嗎,傷在後腦不在前額,被偷襲了唄,」鄭彬罵了一句,「媽的,人多還不敢正面對抗,一群懦夫。」
王久武心說偷不偷襲的這當然猜得到,我想知道的是除偷襲部分之外的前因後果。所幸不用他繼續追問,鄭彬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也是我大意,沒想到醫生護士居然還能幹出這種事,早知道來趟醫院還得打上一架,我就帶大何那個大老粗來了。」
一起挨的悶棍,小亓卻到現在腦子都不太靈光,已然判斷不出自己曾經的師父只是隨口調侃,聽到這句話後下意識面露委屈。他剛要口齒不清地辯解,王久武連忙將人按住,又問鄭彬道:
「鄭隊,仁慈醫院明顯大有問題,您來調查的時候怎麼只帶了亓警官?」
「我這次不是來調查的,還沒進展到那一步,」鄭彬揉了揉眉心,「我是收隊後順路一拐,過來看看阿天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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