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的基金會顧問眼神閃爍了一下,像是在考慮自己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鄭彬卻沒有給這人更多思考時間。「王顧問,」他直白點名,出言打斷王久武的思路,「請你提供陰闌煦最近一段時間的行程,就從他為什麼會受傷住院開始吧。」
基金會顧問垂著頭,避免同刑警視線交鋒:
「鄭隊,一個精神明顯失常的人寫下的東西,您難道也要採信嗎?」
「採信與否是之後要做的判斷,現在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受傷住院的原因,以及近段時間的行程,屬於我搭檔的個人隱私,」喉嗓嘶澀,每個字王久武都說得都十分吃力,但他仍盡力咬字清晰,「與案子無關,不便提供,還請您理解。」
「沒聽見我一開始的話?」鄭彬突然提高音量,「與案子有關無關,不是由你來定的!」
可惜這種審訊式的威懾在王久武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對此僅是一笑,「您大可不必費心對我使用這種技巧。」
而後青年刻意作出身體放鬆的樣子倚上牆壁,仰起自己那雙褐色的眼睛,聲音虛弱卻語氣堅決地回應道:
「我會盡力配合您的工作,前提是,請您拿出可證明我搭檔確與案子有關的確鑿證據。」
仿佛是想激怒對方以擾亂節奏,他很快又多餘補問了一句:
「您有這種證據嗎?」
「我有沒有證據跟你什麼——」
旁聽他們對話的貫山屏此時清了下嗓,提醒鄭彬不要有失當言行。
刑警聞聲環抱雙臂,用眼神徵詢職業人士的意見。檢察官不僅以目光回應,而且對他這種近似「詐供」的行為極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那好吧,王顧問,是我唐突了,」鄭彬重重呼出一口氣,從善如流,「等證明陰闌煦與案子有關後,正式調查時我再問你。」
他手頭的確沒有有力證據,卻故意把剛才的對話說是正式問詢,確實只是為了詐王久武一下。基金會顧問並沒有這麼容易就上鉤,這點其實也在鄭彬意料之中,但換個角度考慮,平素圓滑世故的人越是態度對抗,反而越是能說明問題。
那個年輕人肯定和這些案子有關,而且王久武肯定也知道些什麼。
鄭彬默默在心裡作出判斷。
他看著眼前渾身濕透的青年,看著這人在赤紅雨水的浸侵中震顫,一個念頭猛然躍進腦海——雖說有關案子的話套不出來,但眼下機會難得,鄭彬瞬間決定趁王久武狀態極差的時候,再問些其它自己在意許久的問題。
於是刑警在基金會顧問面前蹲了下來。
隨即他便發現王久武的視線並沒有跟隨自己的動作下移。這人眼神已有些渙散,投向前方的目光似乎沒有一個明確的落點。
鄭彬皺了皺眉,加快語速,好趕在王久武徹底失去清醒意識前拋出問題:
「王顧問,『陰闌煦』並不是你搭檔的真名,我說得沒錯吧?」
青年眼珠動了一下,僵硬地朝聲源的方向看去。
「告訴我吧,他是誰?」一改方才有些強硬的態度,鄭彬這回以他的標準而言難得溫柔地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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