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經常乘坐貫山屏的車,而且總是坐在副駕駛座。
推理到這裡時,褐眼的青年胸口隱隱湧起一陣揪緊的感覺。
顯然,那個人和貫檢的關係十分親近。
會是誰?
貫檢應該沒什麼摯友,唯一的女兒則還不到可以坐副駕的年紀。
所以什麼人能經常與貫檢同乘?
會是誰!
一時間想不出個明晰的人選答案,王久武如墜雲霧,胸口難受的感覺更是有擴散的趨勢。原本尚可忍受的憋悶感愈發明顯,膝蓋頂著儲物箱十分不適,王久武把椅背又往後調了調,好讓自己一雙長腿能舒適窩進副駕的空間。
那個人只比我矮一些——他突然意識到。
身形如此高大,估計是一個男人。
貫檢應該是異性戀……常坐在副駕的那個男人,大概和他不是戀人關係……
然而王久武並未覺得釋懷。
一個男人,一個和自己一樣的男人,卻能和貫檢親近至極。副駕的車座為那個人保持著最舒適的狀態,他愜意地躺靠在上,手裡還把玩著物件。貫檢開車的時候不喜歡聊天,但那個人可以不時扭臉,看一眼身邊人專注的側顏。
辛甘味道滑下咽喉,至心灼燒。褐眼的青年以前就已曾嘗過這種滋味。
他憑什麼能和貫檢如此親近?
他——
「王顧問?」
王久武一晃神,這才從名為嫉妒的情緒中脫離。用力捏了捏眉心,他挫敗地意識到自己又開始因貫山屏而胡思亂想。
「你是不是身體不適?」身旁的男人關切詢問。
看著檢察官手中攤開的報告,青年想不起這人剛說了什麼,只好心虛一笑,「抱歉,沒什麼大問題,請您繼續。」
「難受的話就直說,我送你回去。」
又叮囑一句,檢察官才接著自己之前的話題說道:
「在鼓樓時,我因尚不知曉沉海秘社的內情,所以才會推測行兇者殺害李啟明,是為了向自己的『同伴』傳遞某種信息。現在看來,這個動機似乎並不成立。」
「您為什麼這麼說?」王久武也拿出自己那份報告,「沉海秘社成員平時分散在東埠各處,或許確實需要這麼一種彼此聯繫的方式。」
「那為何之前幾年都未出現過李啟明、以及陸西行遇害時的這種情況?沉海秘社以往作案都是為了擄掠『落海』的原料,不曾如此隨意將內臟器官留在原處,」貫山屏反問,「此外,沉海秘社既然能做到定期團伙作案,必定是有一套穩靠的內部『聯繫方式』,何須採用這種會令自己暴露於警方視野的手段。」
青年這時候才有些跟上檢察官的思路,自言自語般說道,「按我以往的經驗,惡性殺人,開膛戮屍,通常是用來挑釁警方和恐嚇市民……或許,就像您說的,這確實不是與『同伴』的『聯繫』,而是一種對外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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