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回頭嫌棄地看了侍者一眼:
「幹嘛,新聞里出現多少次了,你干前台的什麼沒見過,怎麼還搞得一驚一乍?」
他知道侍者為何駭然,自己現在穿的帽衫背後確實有一幅供人辨明身份的圖案。同色系的淺色絲線藏在衣絨之中,從遠處觀看極不明顯,只有走到近處,才能看出繡的是狐狸笑臉。
「你,不不,您,」剛才還端著姿態的侍者此刻有些腿軟,「恕我眼拙,您是……江河清?那個江河清?」
被叫到名字的人嘖了一聲,語帶不滿:
「我就納了悶了,怎麼誰見著我都跟碰到變態殺人狂一個反應,你們到底怕我什麼?」
侍者齒關打顫,「江先生,您看我……您需要什麼服務?」
「有人約我在這裡見面,」江河清隔著墨鏡打量了侍者一番,「看你這樣,那人沒提前知會是我要來?行吧,告訴我,姓韓的擱哪個屋待著?」
「姓韓的——您找韓總?」侍者擦了把額上的冷汗,「韓總他、他在『水母廳』,請您跟我來……」
撐著前台桌面把自己挪了出來,他邊說邊惶恐地準備頭前帶路。
江河清卻把人擋回桌後,示意要自己過去。
「那您看,您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這人驚懼交加的表情實在精彩,前倨後恭也真是引人發笑。法外惡徒毫不掩飾地樂了一聲,決定多逗逗他,便在侍者肩上用力拍了幾下:
「那你幫我跑個腿吧,買兩顆白菜、二斤蘿蔔和一箱牛奶,錢記在姓韓的帳上,多謝。」
侍者被他拍得險些一軟跪下,點頭連連。
「麻煩啦。」
江河清擺了擺手,移步走向長廊深處。
……
水母廳是輝公館東側的一個包廂,尋找起來並不困難,因為只有這一間的門上浮雕水母,連門把手都做成了水母傘蓋的形狀。
法外惡徒直接推門。
不成想裡面竟十分昏暗,他只得很不情願地摘下墨鏡。
等雙眼適應了幾乎無光的環境、得以看清房間裡的陳設布置之後,江河清才明白了為何這個包廂會被命名為「水母廳」——
眼前漫開的朦朧顏色並非鏡片上的水霧,點點螢光彼此綴連成了一團暗淡的星雲。正對著門的那面牆被巨大的落地魚缸代替,其中豢養的居然是某種淺灰水母,柔軟無骨的膠質軀體伸下萬千觸鬚,正是它們在昏暗室內發出輝光熒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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