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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不是很有錢嗎,孩子怎麼還會這樣?」鄭彬不解。

「財產只是一個數字,」凌凜淡淡說道,「具體原因我也只知皮毛。林安家世似乎十分特殊,想必是原生家庭對他產生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一隊長聽到這兒,忽有直覺或許與案子相關,忍不住出聲追問:

「怎麼個『特殊』法?」

諮詢師拒絕回答,「我答應過他會嚴格保密。」

鄭彬不快,卻也清楚無法違背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的意願;只要是凌凜不願說的,那麼任誰都不可能從這人口中再問出什麼。

他能做的也僅是從鼻子中哼出一聲,還得聽陷入回憶的摯友繼續講述:

「林安是神經質人格,焦慮、壓抑、緊張,極度缺乏的安全感經過輻射,已演變成對外的敵意。他總是靜不下心,用一種帶有仇恨與恐懼的目光,打量從他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

「可還行,」沙發上的男人隨口說道,「大學生可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在東埠,擦肩而過時多看對方幾眼都可能得一頓揍。林安這個樣子,沒少打架吧?」

「是的,林安第一次來心理輔導中心時,就已在勸退的邊緣。東大將他託付給我,算是給這個學生的最後機會。」

「然後呢?你把他治好了?」

「沒有,我未能做到。」

鄭彬對此大感驚訝,而凌凜則斂下眼眸,像是觸及到一段令人不快的記憶:

「為了幫他舒緩下來,我的確曾嘗試過很多方法,比如像現在這樣,使用音樂安撫他的情緒。但不知為何,這反而更刺激到他——林安折斷了我的琴弓,砸碎了我的琴,摔門而去。」

一隊長表示疑惑,「不能夠吧,幾個月前我才和林安接觸過,那奇裝異服的小子只是說話辦事不太禮貌,倒也聽人勸,遠沒有你說的這麼過激——你後來又做了什麼?」

「我沒有,」凌凜閉起雙眼,「是因為衛夏。」

「他?做什麼了?」

「由於林安拒不配合,我只能把情況上報東大。這之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再沒見到他。可就在我以為林安已被開除的時候,那個孩子突然登門道歉,還帶著賠買的小提琴,也即是我現在常用的這一把,」銀髮男人看了眼手中棗色的樂器,滿目悲傷,「陪他一起過來、幫他抱著琴盒的少年,正是衛夏。」

鄭彬嘿了一聲,「我提醒林安近段時間注意安全的時候,衛夏也在旁邊站著。他倆還真是形影不離。」

「我至今記得林安那時的表現,」凌凜繼續說道,「他毫不避諱地介紹衛夏為自己的戀人,親熱地一路拉著衛夏的手,眼神中沒有了先前陰影一般的焦慮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飽含愉快的欣喜——我承認這聽起來有些奇怪,然而看過他迷醉的表情之後,我甚至不知該用何種詞彙,才能恰當描述他反常的情緒狀態。」

隨即心理學教授自嘲一笑,「我那時只是為林安的轉變而感到欣慰,為他與超能社和解並加入其中而愉悅高興。是我失職,我該意識到事有不對。」

「誰能想那麼多,你也沒法未卜先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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