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市里開了一天大會,上午下午兩場連著,中間不休息,散會後又回來跟院裡傳達會議精神,有些累。」
抬手揉了揉頸後的位置,檢察官嘆了口氣,「說真的,我寧願繼續留在檢察一部,也不想在主席台上坐到腰酸背痛。」
「……」
「時間過得真快,」他自顧自向下講道,「就好像昨天我還在一線,還在和你一起查案。看你思考、聽你分析、與你討論,是我最喜歡的時刻;從檢十幾年,那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說著,男人露出懷念的神色。
「……」褐眼的青年咬住了唇。
那雙黑色的眼睛接著看向了他,薄唇中吐出的話語帶上了一點兒不滿的抱怨:
「以往我工作累的時候,你都會幫我放鬆的。」
「我……」
說不上是因對方的表情還是語氣心生動搖,無法朝著這張臉口出拒絕,王久武聽到自己說了一句:
「我給您按按。」
沒有多言,貫山屏坐直後側身向他,像是對此已很習慣。褐眼的青年只得抬手,開始幫自己幻覺中的檢察官按摩放鬆。
起初,貫山屏會條件反射躲閃王久武的每次觸碰,因肩背中鬱結的酸痛不時悶哼;但很快,隨著繃緊的肌群在王久武指下舒緩開來,他逐漸變得享受,發出滿足的輕嘆。這些從檢察官喉中流泄出的細小聲響,一聲一聲,像羽毛搔過青年心間。不知為何,明明身處幻覺,王久武卻能嗅到檀香的氣味,淡淡清甜從貫山屏衣上走下,輕吻在他唇邊。
靜心寧神的薰香,反而令青年心旌搖盪。他忍不住向前,貼得離男人更近了些。
一隻手順勢抬起,撫上他的手背。
十指交扣的瞬間,青年心底震撼,觸電般猛地抽回了手。
幻覺凝成的人形則依然在忠實扮演著自己的角色,「你今天好奇怪,不僅又叫我『貫檢』,還一直『您』『您』的,出什麼事了?」看了眼被甩開的那隻手,貫山屏側回身,直視王久武的雙眼。
與以往不同,此刻,檢察官的目光中並無冰冷嚴肅的審視,只有滿溢的溫柔情切。
想必沒有人能抵抗這樣一雙墨黑的眸眼。
「我,好像做了個夢。」
又聽到自己不受控制地開口,王久武喃喃說道,「我夢到自己在東埠調查案件,去了魚嶺別墅區……」
「『冬節系列案』?那可是好久之前的案子,都是『過去時』了,」貫山屏啞然失笑,「看來你也懷念和我一起查案的日子,所以夢到從前後,居然到現在還沒回過神。」
他再次抬手,卻是撫上青年臉頰,拇指稍用力抵在他的眼尾。
他的指尖冰得王久武渾身一顫。
「可以醒過來了。」男人低聲說道。
但王久武並沒有從這場幻覺中醒來。
正相反,隨著那雙墨黑的眼瞳湊到近前,王久武只能感覺到自己正在沉入更深遠的夢淵。他開始下墜,下墜,直至意識墜落到理智之底——身體倒臥在沙發之上。肌膚相貼的一刻,青年不由自主加重了呼吸,如此才從那令人眩目的美貌中找回些許神志,感知到檢察官的體重已覆壓在自己身上;而自己頸邊濕涼柔軟的觸感,是這人絮絮落下的輕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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