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璋寒將藥粉給她均勻的撒好,上好的金瘡藥止血很快, 細細的一道傷痕不算嚴重, 很快就和藥粉一起凝固,將血止住了。
他坐在床沿,捧著姜雪漪受傷的那隻腳沒鬆開, 眼神卻微垂, 靜靜地看著姜雪漪。
姜雪漪察覺到陛下此時的情緒並非負面,不好意思地偏頭過去,不和他對視:「陛下怎麼還不鬆開, 等會兒太醫和醫女就來了,不妥。」
沈璋寒嗓音很淡,看著她的表情卻很專註:「先讓醫女來清創,若無礙就讓太醫回去,不打緊。」
這就是不願意鬆開她的腳了?
怕太醫看見她, 所以讓醫女先過來看, 要是沒事,太醫白跑一趟, 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她一時啞口無言,抿唇輕笑著打趣:「原來陛下也有這麼任性的時候。」
「任性?」沈璋寒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對他用, 不覺有些新鮮,他在心裡反覆品了幾遍,深究得多了,反而有些想像不出這是種什麼感覺了,「何為任性?」
姜雪漪低眉淺笑:「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就是任性呀。」
她受傷的那隻腳不安分的動了幾下,示意就是這裡任性:「陛下明知這姿勢青天白日太孟浪,御前的宮女們都能看見。」
沈璋寒淡淡笑了笑,並未回應她的風情:「原是這樣。」
任性這個詞對他而言太遙遠,自懂事起,就幾乎從他的人生中被划去了。
生母低微,人人可欺。
大巡遊時流落民間,苦不堪言。
到後來回宮後小心謹慎,開府時任人欺凌,他的人生只有忍耐,只有避讓,沒有任性。
再到後來決心爭皇位,凡事汲汲營營,小心謹慎,不敢下錯一步棋。整個人如一根被繃緊的弦,為了最終的目的費盡手段,數不清沾了多少血。
如今站至頂峰,為天下之主,為了皇權穩固,更是做不到所謂任性。
原來這就是任性。
若該走的路是一條直線,偶爾的脫軌就是任性。
他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由極致的憤怒變為極致的冷靜,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如今他已經是這四海九州的帝王,何須事事如此謹慎,如此權衡。
當初費盡心思坐上皇位就是為了滔天權勢,為了把所有人踩在腳下,再也不過從前的日子。
那他是不是,偶爾也可以任性?
陛下說完那句話後,一直沒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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