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瞧了門外一眼,平聲:「臣妾來後就操心著純才人,還未來得及處理此事,不如就讓錢才人自己進來說吧。」
聞言,姜雪漪緩緩掀眸,饒有興致的看了看皇后。
皇后來時,尚功局這的大致情況她是知道的,錢才人和純才人之間孰是孰非,尚功局門前這麼多人,其實抵賴不了。
錢才人固然有不分尊卑,言辭無禮的錯,可純才人也不依不饒,想先動手推人。
這些姜雪漪來時都聽說了,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呢。
她若是有心偏袒純才人,將錢才人的罪名做實,大可三言兩句把話摁下去,難道周尚功她們還敢不順著皇后的意思說?
可皇后偏偏說不知道,任由錢才人分辨,這就有意思了。
純才人是皇后的人,是皇后不滿她這時候有孕分走嫡出的風頭?還是擔心純才人生個皇子?
連皇后這個靠山都沒那個心思庇護純才人,純才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沈璋寒淡淡嗯了聲:「讓錢氏進來回話。」
錢才人被帶進來後,第一時間就再次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妾身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妾身今日來尚功局,是想把您中秋時賞給妾身的珍珠做成髮簪的,誰知純才人後面來了,又不滿妾身先來,不願意多等,就想讓尚功局的進度快些,將純才人的往前挪。」
「可妾身想在重陽用上此簪,又是妾身先來的,您知道的,妾身之前因為那盆曇花就退讓過一回,所以心裡不甘一直退讓,就嗆聲了幾句,說話也沒有太客氣,不料惹惱了純才人,純才人一時衝動想上前打妾身,妾身下意識還手,不曾想純才人會因此倒地見紅。」
「不論如何,總歸是妾身還手才致純才人倒地見紅的,幸好皇嗣無恙,否則妾身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說罷,她伏地叩首,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妾身自知有罪,言語冒犯,還請陛下重重責罰。」
錢才人這話說的雖是實情,並無虛構,可言語中的幾分添油加醋卻拿捏的很好。
她既說了上次爭奪曇花之事,讓陛下知道純才人這麼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又說明了是純才人先動手,她不過是還擊。
著重說純才人之過而對自己的錯處簡短帶過,最後卻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做足了可憐樣。
姜雪漪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楊貴嬪,楊貴嬪會意後,輕聲說道:「錢才人的意思是,你只是防備,是純才人想先向你動手的,你們二人都有過失了?」
錢才人跪地不起,只說著:「妾身知錯,不敢逃避責任。」
今日之事見證之人太多,錢才人也沒有說錯什麼,所以純才人儘管討厭錢才人,也覺得她說的自己太可憐,可她今日見紅險些滑胎,也怕陛下生氣,這會兒只敢躺在床上咬嘴唇,不敢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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