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煙橋臉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蹭髒了，臉蛋雪白，只有臉頰上有一點黃色的顏料，就像是一隻花掉的小貓咪。

宋枝緣眼神依舊溫柔，看著自己從來不說話但是喜歡畫畫的弟弟，女人眼底有一點悲傷。

這點溫柔這點悲傷，都被畫在宋煙橋的畫上。

宋枝緣：「安安？」

宋枝緣蹲在宋煙橋面前，「你和姐姐一起好嗎？」

宋枝緣握住了宋煙橋的手，宋煙橋茫然抬頭，繼續低頭畫畫，另一隻手不斷重複著掐手心的小動作。

「安安，你看看姐姐。」

「安安，安安，你能聽到姐姐說話對不對？」

「你是知道姐姐的。」

這樣的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宋枝緣的情緒在一次次重複，一次次看著毫無反應的宋煙橋逐漸崩潰。

「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也不在乎我，你眼裡從來沒有我這個姐姐。」

「安安，你為什麼不能像是別的孩子一樣？」

「你要我怎麼辦？」

「你要我怎麼辦？」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宋枝緣歇斯底里，弟弟的麻木，弟弟的一言不發，曾經讓她崩潰過很多次，她一直以為，她成為了明星，她們就不會那麼窘迫。

但是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程安，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為什麼？為什麼生病的不是我？」

和宋枝緣的徹底歇斯底里不同的是，宋煙橋的安靜，繼續畫畫，似乎他和宋枝緣在兩個次元壁。

宋枝緣的崩潰，宋枝緣的情緒，宋枝緣的難受絕望沒有辦法衝破這層次元壁，讓宋煙橋知道。

別人永遠不可能理解宋枝緣的絕望。

宋煙橋更不可能感受到宋枝緣的絕望。

宋枝緣一把推倒了宋煙橋的畫架，像是發瘋一樣撕扯，直到精疲力竭，宋枝緣過了好久才愧疚地再次蹲到宋煙橋面前。

一遍一遍對著宋煙橋說，「程安對不起，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

「姐姐，脾氣不好，姐姐會控制的。」

宋枝緣滿手顏料地試圖去觸碰宋煙橋，宋煙橋也沒有躲開。

只有左手已經被摳破了皮，鮮血順著宋煙橋白皙修長的指尖滴落。

宋煙橋還是麻木的，宋枝緣摸著宋煙橋的小臉，眼淚不斷往下掉。

「我知道，姐姐知道安安不會怪姐姐的。」

「姐姐要是不在了，安安要好好活著。」

宋煙橋依舊麻木，只有手指動了動。

宋枝緣精疲力竭就在要走出宋煙橋房間的時候，宋煙橋忽然開口，「姐姐，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