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暴力也算是暴力。」錢進想也不想地說。

莉莉的眼眸微微閃爍，隨後緩緩垂下眼帘。

錢進見狀，臉色雖略顯凝重，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給予對方足夠的空間和時間來整理思緒。

過了好一會兒莉莉才再次抬起頭，然後對著他娓娓道來：「我四歲前都是跟著艾瑞雅和弗萊迪一起生活，很少見到她，艾瑞雅對我很好，但弗萊迪……」

見她欲言又止，錢進蹙了蹙眉，想到了009之前給他看的資料。

莉莉口中的艾瑞雅和弗萊迪就是奧利維亞的父母。

資料上寫了莉莉四歲前是跟著老威爾遜夫婦一起生活，也說明了老威爾遜夫婦並未遷怒於她，還給了她一個家。

但這祖孫三人相處的細節如何，資料里卻一個字都沒有提到。

莉莉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媽媽……她和弗萊迪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儘管她總是極力否認這一點。我能感覺到，他們並不是真心喜歡我，儘管他們努力表現出喜歡我的樣子。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但那隱隱被排斥的感覺，還是會讓我感到難過。」說完這些，她的臉色微微泛白，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錢進看在眼裡，疼在心裡，頓時後悔提及這個話題了。

就像他之前說的，小孩子都是敏感的，他們雖然還不懂這個世界的規則，卻能準確的捕捉大人們的情緒。

他輕輕地將手搭在她的肩上，給予她最堅實的依靠和最溫柔的撫慰。

莉莉敏感地捕捉到了這份溫情，她緩緩抬頭，努力擠出一個略帶苦澀卻又堅強的微笑。「其實，我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她輕聲說道，「畢竟，我的存在，就像是一面鏡子，無時無刻不在映照出那段他們都不願回首的過往。」

錢進並未因她的微笑而稍感寬慰，眉頭反而鎖得更緊了：「那他們，是如何向你解釋你的身世的？」

莉莉的笑容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沉重的沉默。

她低頭凝視著自己的雙手，輕聲道：「媽媽騙我說，我是她和某個前男友的愛情結晶。但她過去的行為過於高調，真相總是難以掩蓋……」

錢進瞬間腦補了許多，他沉默片刻後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莉莉抬頭看了他一眼道：「上學的那一年。」

錢進聞言，眉頭蹙的更緊了。

英國的小學教育通常為7年制，四歲就要入學。

也就是說，這孩子在奧利維亞和塞繆爾成婚的那一年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